只为君执(39)

2025-10-07 评论


这几日他心乱如麻,口中虽斥那怪人胡说八道,心里却早已信了八分。夜半听到前来探视的爹娘焦灼的叹息,心口绞疼得只想放声大叫,却咬着牙死命忍了下来。只因他知,纵使他不是那怪人的亲生儿子,他也被迫输了这一身邪功,况且那人还有个徒儿,有朝一日,他的身份迟早会被大白天下。这样的自己,有何资格再接任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之位?

可难道真如那人所说,弑亲、堕魔,去报那他从来不知的仇?

怎么可能!对他而言,伤害对他关怀备至的爹娘,那才是真正的弑亲!可……倘若他们发现了他身上的邪功,还会一样待他吗?

他好恨!

他尚未涉足江湖,对正邪之分也没有多少成见,可这一刻他好恨,恨用这种手段将他推入地狱的人。真想了结这一切,了结是是非非,了结……他自己。

紧握的手指蓦然刺入掌心,那一晚,十一岁的他心中第一次有了仇恨,从此下了一个攸关一生的决定。

几日后,他向爹娘提出了闭关的要求。

“闭关?”庄主闻言微诧,“你尚年幼,怎么会想到闭关?”

“孩儿只是觉得太丢脸了,堂堂枫晚山庄的少庄主竟然会从树上跌下。经此一事,孩儿痛下决心要练好功夫,所以想闭关以静心练功。”

果然是少年心性,庄主哑然失笑,“为父相信你的轻功,定是有什么事令你分神才会不慎失足的。”

“孩儿决心已下。”

“……好吧,”庄主与妻子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戏谑问道:“要不要带着你的文房四宝一同闭关?”

他也微笑,笑容却有些幽远。

“清哥要闭关?”前来寻他的云芷恰好听到此话,惊叫出声,“那怎么成,你还要陪我玩儿呢!”

“莫要淘气。”他淡淡道。

“我不管!”云芷红了眼眶,拉过身后少年,“你真的敢闭关,我以后都不同你好了,我同远哥好去!”

这是莫远?他微讶地望着那少年。这些时日他都在想着自身的事,久未注意身边的人,没想到这个入庄以来一直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少年已变了面貌,渐渐流露出与天下第一庄相称的气势,而他自己呢?心下不禁有些黯然。

从今以后,怕是要与他们拉开距离了。

见他许久不语,云芷气得转身便跑,莫远也追了出去。

庄主夫妇对望一眼,忙打圆场:“云丫头那是气话来着,你也是心意可嘉,既然如此,娘这就为你准备些贴身用品。”

“不劳娘了,孩儿自有小翠帮忙。”

“小翠今早接到家中来信,说是老父去世了,娘让她回去吊唁了。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亡父……这个词像针般狠狠刺了他一下。

当晚他就住进了放置夏家先祖牌位的后山祠堂,夏家的武功心法他自小已熟识在心,当下之急是远离庄内人的耳目弄清身上多出来的邪功。

祠堂接近后花园,偶尔听到外头云芷与莫远的笑闹声,胸口总是微微一滞,不久,便也麻木了。

一日,他在随身携带的香袋里发现一个硬硬圆圆的物事,记起这便是那日为云芷捡的蛹。想是其他的都在混乱中丢失了,只余这个偶然存了下来。在他的目光下,那蛹竟破了一个小洞,一只丑陋的飞虫从里头慢慢探出头来。

无独有偶,云芷的笑声竟在此刻从风中传了过来:“哈哈,远哥,原来那日我捡到的竟是一只蝶茧,你瞧,好漂亮的蝴蝶……”

他慢慢垂下了眼。

他知,面前这只虫子,便是他的蛹变。

—全书完—在写到坠崖那一段时心里很是犹豫了一下:究竟要不要用这么老的桥段?思量再三还是觉得,好歹半只脚也伸进门了,不用一下言情小说界的牛顿定律太说不过去了。

这个定律就是:男女主角坠崖永远不死!(就算死了也能转生,在地府里还是一对儿……)

回头看看文中的老桥段还真不少,武林中的正邪之争都已被写到发霉了,不过我本来就只是想写一个色盲女主角(古代应该也有色盲吧?)和一个自我毁灭的男主角就好(这是主要的),虽然一不小心好像把男主角写成双重人格了……

我喜欢的一个奇幻女作者曾笑称她的一篇文是“变装癖护卫、同性恋倾向大臣和自杀癖皇帝的故事”,算起来这篇文中也占了两项,“变装癖”和“自杀癖”,唔,够炫的词,偶稀饭!

再重申一下,偶的古文烂得很,所以文中若是有什么看起来很奇怪之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吧。言情小说者,娱乐大众之文也,就不要那么认真啦,偶又不是什么于丹(于同学,偶小小地同情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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