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只是回老家,等我参加完小姐的婚礼,再去槐树村找她好了。」她想,回个家,总不至于又出事吧!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为什么袁清妩一天到晚遇上欺骗?是单纯巧合?还是她生来便会吸引麻烦?
嗯,这是个有趣的问题……
★★★
袁清妩一路不停歇,连饭都不吃,饿了就买点乾粮充饥,渴了,山边自有泉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想、好想家。
她拚命地赶了八天的路,终于回到久违的家乡。
那满眼的郁郁青翠带着清凉微风,迎面扑来,她感觉心中的结突然松开些许。
随着脚步前进,红色的屋瓦映入眼帘,沉重的心绪又减轻了点。
渐渐地,她见到炊烟袅袅,白色的雾气散入彩霞中,彷佛把她脑海里的混沌也吹散了。
越近家门,她越趋放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家似乎真能疗愈心伤。
她站在远处,看着那生她、养她十几年的家,那里……天啊!她看到什么了?!
在那片收割完毕的田地上,几堆草垛立在其中,一个草垛上坐了个人,穿着白色衣衫,如玉面庞也是雪一般的颜色。
他眼神澄澈,比山里的涧水更加通透,发色墨黑,但夹了几根草屑,衣摆下方也有很多泥点,本应是白色的鞋,更是脏到看不出颜色来。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晚霞,微风吹动他的头发,带起一抹寂寞。
袁清妩愣愣地看着他。好像……真的好像小时候,那个初到槐树村、孤单无助的于百忧。
这画面撞击她的胸口,心疼已经不足以形容,她只觉得好难过,泪水不自禁地滑下眼眶。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正一步一步走向他。
近了,她看见他的面容。这男子不似于百忧那种尊贵的佳公子模样,他生得更加精致,端正的五官堪称美丽,但他有一双她从未见过、比夜色更加漆黑的眸子。
她立刻知道,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尽管他看起来像童年的于百忧一样无害,但他身上背负的东西,一定比她和于百忧加起来的更沉重、阴郁。
她不应该接近他的,一股不安漫上她心头。
但她控制不了自己,他那么「像」于百忧,那个她疼宠了十几年的「弟弟」,现在,她没机会再呵护他了。
而眼前这个人,虽然不是于百忧,可他勾起了她心底那份「照顾弟弟」的心情。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她尽量放软声音,像对待当年的于百忧。
他没有说话,也一如昔日沉默的于百忧。
时光彷佛倒流了,一切都回到她初遇于百忧的那一天……
「你不用回家吃饭吗?」她说着同样的话,心情却是既感动又悲伤。
他还是闭口不言。
「要不到我家吃饭?」她很沉浸,或者迷恋于这种温习过往的感受——她和于百忧又在一起了。
男子似乎决定沉默到底。
「你是跟家人呕气?还是不想吃饭?」知道得不到答案,她也不再奢求,继续问道:「那要不要我去捉条鱼或者采些果子给你填肚子?」
她说着跟过去一样的话,心底却渐渐迷惑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这里是幻境,抑或真实?
她分不清,但不想离开。其实她一直没忘记于百忧。
出乎意料地,这一回男子有了反应。「你会捉鱼?」
「会啊!」槐树村的孩子哪个不会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
「用手捉?」
当男子开口说话,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便显露出来了。他的模样看似二十七、八,也可能再大一点——因为他的容貌太精致,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他说话的口气却带着孩子气。
「不是用网子,也不是用鱼竿钓?」
「对,用手捉,我——」她还没说完,男子已经跳下草垛,拉着她往半山的碧湖跑去。
「走,我们去捉鱼。」
天快黑了,这时候怎么捉得到鱼?她本来想这么说的,一看见男子灿亮的双眼,话又吞进肚子里了。
男子跑得好快,快到好像一阵风,只一眨眼他们便来到湖边。
袁清妩的心怦怦地跳。她的轻功已经算不错了,但这个男子应该有踏雪无痕、草上飞掠的本领吧?
这么厉害的男子,心思却似孩童,他到底是谁?
直到此刻,她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不应该跟着陌生人乱跑。难怪翠墨常说她少根筋。
她看向男子,试着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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