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对于偏院生活似乎有所认识。」
「幼时因为不忍,关心过一阵子。」她轻轻的以绢帕遮眼,仿佛想擦掉眼角泪珠。
方少行一双眼里毫无表情,另提话题。「二小姐寻在下,有什么事吗?」
一问起她的意图,许二小姐就露出委屈的表情。「听闻前几日的下午时分,您在镜照河的一座画舫上,与那青楼女相会?」
他微感讶异。「这消息从何得来?」
许二小姐含怨的瞧他一眼。「那青楼女毕竟是声名远播的,她一露面,消息就传开了,先生又被她亲手接上画舫,整个长安都在猜那个书生是什么人呢。」
方少行目光轻轻一闪,「二小姐想确定那个书生是不是在下?」
「先生既然应承了奴家的心意,就不该再和那青楼女有所往来。」她微带嗔意,半是责备的道。
「在下不曾答应过二小姐什么。」他一脸平淡。
她窒了一下。「先生怎么说出这种胡话!奴家与先生在书房初见的那日上午,不就对先生表白过心意,先生、先生也……」她脸露娇羞,「先生也应允要来向家父下聘的。」
方少行听着,微睁大眼。他怎么都不晓得有这种事?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过吧?那日下午他就往三千阁去,听疏楼告诉他说,月映到镜照河去游画舫了,他才赶到镜照河畔去的啊。
他的记忆里面没有任何一件是关于和许二小姐的下聘事宜。方少行露出一点茫然的受惊吓表隋,令许二小姐感到极失脸面。
她要重重的打击月映那狐狸精在方少行心中的形象!她要他知道,那狐媚子贪财爱金,名声极坏,还跟盗贼扯上关系!
「家父近日心力交瘁,卧病在床,先生可知原因?」
「许大掌柜不是染上风寒,只须稍作歇息即可吗?」方少行感到奇怪。
「那是家父不欲令商场友人担忧而放出去的消息。」许二小姐轻声细语,秀眉微蹙,「许府内曾于月前,重金购得一幅名贵刺绣,家父得之欣喜若狂。奴家曾远远看过一眼,那刺绣华美至极,将那只金凤凰烘托得气势逼人,难以直视。」
「金凤凰?」方少行表情古怪。
许二小姐以为他有倾听兴趣,赶忙接下去说:「传闻那是前朝皇后亲手所绣,价值连城。家父花费无数心力才从一个江湖中人手里得来,宝爰非常,嚷着要当作镇庄之宝呢。可惜……」她轻声叹息,「先生可听过『鬼面盗贼』的传闻?」
「略有耳闻。」他淡淡应声。
「那鬼面盗贼专偷珍稀宝物,官府却又无能至极,竟然让那贼人在各府富人之间轻易得手又脱逃。」许二小姐说得委屈愤恨,模样像是恨不得将贼人抓来痛打。「家父珍藏的那幅刺绣,也被盗走了。」
「『盗』走了啊。」方少行微有恍然大悟之感。
许二小姐见他一直是置身事外的表情,不由得心中生怨,「这是许府的大事呢。先生怎么——」她咬了咬唇,「先生可知那鬼面盗贼与三千阁有所渊源?」
「这个消息倒是从未听过。」方少行来了兴致,微笑道。见他一笑,许二小姐心中不由得喜悦,但一想到他在几乎动摇许府富贵根本的这件事
上还笑得出来,就越发的嗔怒。
「先生当真不食人间烟火……」她微怨,顾盼他一眼,「家父当日重金请来江湖好手,帮忙捕抓贼人,但是不仅绣品没留住,连人也没抓到。所幸还有一位守在外围的少侠没有被迷药弄昏,他一路远远吊着那贼人,亲眼看见鬼面盗贼窜进三千阁去了。」她拂去肩头雪花,望望风雪不断的天色,又看着底下晕迷的小婢女,终于动了她娇贵的手,自己撑起伞来。
方少行婉拒了她向前走来要为他撑伞的动作。
许二小姐微感羞怒,因为他接二连三的拒绝她。
「先生可知在三千阁内开窗接引那狂妄贼人的人,究竟是哪位金钗呢?」她略略昂首,骄傲的睨视他,「正是月映!她喜爱金银财宝,搜集许多珍稀,无数富人为她前仆后继的送来钱财,她一旦得手就立刻将人甩开,名声坏极了。」
「你说的那少年侠士,是亲眼见到月姑娘开窗的?」
她一愣。「当、当然!虽然相隔甚远,但会为鬼面盗贼接引的,除了贪财爱金的月映以外,还会有何人?」
方少行不置可否,只是在心里记上此事。他忽然问了一句:「那投井的琴师,还在这口井里?」
许二小姐以袖掩口,轻声道:「投了人在里面,谁还敢喝那口井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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