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身分低下的舞姬,她的架子却比公主还高,想见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却不是有钱有势就能见得着,非得按照她的规矩来不可。
想见她的人,必须先送上拜帖,拜帖上要注明拜访者的身分,若是玉丹璎对拜帖上的人没兴趣,那人便无缘见得佳人一面。
而有幸得到佳人垂青的,便会另约见面之日,见面地点就在这临湖的高楼上,客人在右楼,玉丹璎在左楼,当初会建这两座楼会客的巧思就在于,客人能在右楼清楚见到玉丹璎在左楼的舞姿,却无法靠近调戏她,这若即若离的距离、想摸却摸不着,最是让人心痒难耐。
玉丹璎每回会客,只露面短短一刻钟,时间一到,旋即离去,没有任何转圜,这让有幸见她的客人是又爱又恨,爱她的绝美,却也恨她的无情。
言崇宇再度瞪向不知死活的好友。「你明知我并非好美色之人,还带我来瞧这什么舞姬?」简直浪费他的时间!
「唉,不带你来,我就见不到她了呀!」慕敬白终于无奈的把实话说出口。
「什么意思?」
「听说玉丹璎对善音律的男子特别有兴趣,所以我在拜帖上,将你我的名字都给写上,果真收到她的回帖,邀咱们今日会面。」
一刚开始,众人摸不透玉丹璎是如何选择客人的,但当有几位客人陆续见到她的面后,大家也从中嗅出蛛丝马迹,怀疑她对善音律的男子特别有兴趣。
无论是笛、筝、箫、琵琶,只要善音律,她便乐于会面,她喜爱客人亲自伴乐,而她则依着客人吹奏出的乐音即兴起舞,每一回所跳的舞都不一样。
慕敬白对玉丹璎好奇得很,但依他的条件,肯定见不到玉丹璎,只好拖言崇宇下水,果真顺利得到见面的机会。
直到此刻,言崇宇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慕敬白是渔夫,他是鱼饵,靠着他这个鱼饵,玉丹璎这条美丽锦鲤乖乖上钩了。
「所以你在出门前才会千交代、万交代,要我非带玉笛出来不可?」他真有一股冲动想直接将慕敬白给踹入湖里,让他也当鱼去。
「崇宇,我这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慕敬白不怕死的继续亮着一口白牙。「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还是对那玉丹璎没兴趣?」
兴趣?他冷哼一声,的确对玉丹璎出现那么一点兴趣,但不是为了她的美貌,而是想亲眼瞧瞧,她是否真有为所欲为的条件?
区区一名舞姬,架子摆得比天还高,要是此行让他觉得不值,他非得将慕敬白这个损友给踹入湖里不可。
此时,蜿蜒的林道上传来马蹄声,他们转身一瞧,便见一辆马车缓缓行来,停在左边阁楼下方。
「终于来了!」慕敬白赶紧叮嘱。「崇宇,可别丢了咱们的脸,待会你一定得好好吹笛不可。」
「你……」言崇宇没好气的再瞪他一眼,心想自己还真是误交损友啊!
马车由四名高大护卫前后保护,停妥之后,先从马车内走下四名丫鬟,传说中的玉丹璎最后才下来。
她头上戴着白色帷帽,遮住面貌及上半身,不轻易让人瞧见,直到走上高楼,才拿下帷帽,交给丫鬟,来到靠近右楼的栏杆边,朝对头的两人勾起一笑,柔媚地屈膝行礼。
她肤白如雪,一双美眸像是泛着波光般亮眼,嫣红饱满的唇瓣引人遐思,的确是个娇艳的绝色美人,再加上身穿红色舞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好身材,一举手一投足都带有说不出的诱惑气息,那动作美得像是无时无刻都在跳舞。
慕敬白看呆了眼,久久回不过神来,言崇宇倒是回以淡淡一笑,美貌对他来说只是一时的惊艳,那感觉稍纵即逝,他等着看她接下来的表现。
玉丹璎一双美眸直盯着言崇宇瞧,轻启红唇。「不知奴家有幸听到哪位爷的美妙乐音?」
「是我。」言崇宇也紧盯着她瞧。「不知玉姑娘想听何种乐音?」
「都好,但凭爷的喜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的话语隐隐带着挑衅之意,她不是听不懂,但还是柔媚地朝他再度行礼,离开栏杆边,站到空旷的亭楼中央,等待他开始吹笛。
左边亭楼的角落,摆放着一个水滴钟漏,专门计算时刻,钟漏旁边还有一面小圆鼓,等时刻一到,负责观看钟漏的丫鬟就会敲响圆鼓,表示今日会面结束。
言崇宇转身回到桌边,将摆放玉笛的盒子打开,拿出通体透绿的上好玉笛,重新回到栏杆边。
笛音一起,是柔婉缓慢的曲调,玉丹璎也跟着舞动纤细的双臂,柔软的身段配合着扭动、旋转、侧身、弯腰,动作完美漂亮,让人目不转睛,连眨眼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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