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宦一途,于我如过眼云烟。但亦晴却若热铁烙在我内心,是我一辈子不愿也不想抹灭的,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什么身分!」掏心挖肺的一番话,彤弓与言嘉皆震慑。
不管是一开始的否认,还是现今的挚诚,他在意、深爱的唯有一人。
彤弓终于真正看清了。
「别忘了,记住你今日的一言一语。不然,我铁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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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会馆,彤弓苦恼地长吁短叹。
「你当真打算休掉亦晴?」言嘉明知故问,他岂会不了解彤弓烦恼何事。
「怎么可能?休妻兹事体大,且不论唐家追究与否,我爹肯定第一个反对。得罪两家人事小,牵连这对眷属事大。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言嘉--」
「我在想了!」言嘉抿嘴,沉思。
彤弓见他此状,突然好想揽住他,但思及二人正处大街,她一身男装,不好有什么他人看来古怪的举动。
母需太多言语,只消几句话、几个眼神表情,就能达到彼此的心灵。
契合若此,除他以外,再无他人了。
只不过,这样的时光能持续多久?她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南京,纵然言嘉愿回宜丰,他们终究只能维持表面的主仆关系。他们无法名正言顺相伴一生……
未来,好茫然。
彤弓甩甩头,意欲把这些乱纷纷的思绪丢开。
现在应该仔细思考亦晴与袁之宾的事,而非只管着自己才是。
「有了。」言嘉灵光一闪。
「什么办法?」彤弓殷殷切切的。
「死亡。」言嘉眸中烁烁有光,彤弓起先不解,霎时,她豁然开朗。
「这样亦晴肯吗?而且,怎么对唐家交代?」
「这是孤注一掷的方法,若有一方不愿意,也无法成功。事成之后,离开南京,前往京城,袁之宾一样可以完成应试。距离会试尚有四、五个月,时间来得及。」
彤弓若有所思地点头,却难以肯定这是否对他们两人是最好的安排。然而,唯今之计,剩此了。五日后
「失足落水?」艾宅大厅里的众人莫不震惊。
「怎会?亦晴昨天还好好的啊!」春晨压根儿不敢相信。
彤弓面容忧戚地缓缓说明:「我与言嘉已经通报官府处理,只是至今尚无消息。」
「不过去赏座玄武湖,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春晨几乎快哭出来。
艾虎叹道:「玄武湖深度不浅,这一落,恐怕凶多吉少。」
彤弓低首,目光斜瞄言嘉,两人暗自使弄的眼色,全看在小曼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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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沿着长江顺流而下,至镇江,北驶向运河。
「你不后悔?」依偎在袁之宾怀里的唐亦晴倏地抬头,注视问此话、带愁容的他。
「为什么?」
「此番前去京城,人才济济,我不见得有出头的一天。但白少爷他就……」
「若论后侮,我不是更该反问你吗?」唐亦晴灼灼目光锁住他。「我曾经是彤弓的妻子,你……不介意?」
袁之宾摇摇头。「我一心一意渴望能与你重逢,甚至一生与你相伴,其他的事我根本不在乎。」
唐亦晴心头涨着满足的娇羞。「可是当时你不肯认我,我的心几近被扯碎。如果事后不是彤弓叙述的一番话,我真要以为你已经忘记还有我的存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袁之宾捧着她的双颊。「我只是希望……」
「我能幸福吗?」唐亦晴吟吟笑着,拨落袁之宾肩前的黑发。「你难道不懂吗?我的幸福除了你以外,谁也给不起。」
袁之宾动容不已,将她紧紧抱住。
唯一……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我从来没有忘记,『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这诗句我一直傍在身上。」
「我相信。」
船中身影相互依倚,潺潺流水奏起和鸣的乐章。
「之宾,你知道吗?其实,我和彤弓是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唐亦晴迎上袁之宾诧异的瞳眸,含着预料中的捉弄意味。「她……已经有个深爱无比的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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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暗中将彤弓、言嘉带进房内。
端坐椅上的小曼,呈现出一股威不可犯的气势。彤弓见状,猜想她大概知晓实情了。
「失足落水是假的吧?为什么说谎?」小曼佛然作色地以手语问道。
彤弓瞧瞧言嘉,言嘉莫可奈何地耸肩。
「二姊,你先别生气。」彤弓细细将因果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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