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关夫子’!”岳正心手肘碰了碰关越阳。“你倒是说话呀。”
“说什么?”关越阳嘴里塞了块肉,含糊虚应道。“你不都已经说了?”
“阿七那小子……”岳正心眯起眼,杀人的眼光再度睨向陈七。“他竟然敢打阿雪,阿雪病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而且他还是堂而皇之的闯到阿雪闺房里去!你说,这不是胆大妄为是什么?”
“关夫子”阿七细声细气的开口,充满疑惑。“你们到底谁才是阿雪的哥哥呀?我都湖涂了。”
好强烈的暗示!关越阳忍不住放声大笑,岳正心更是刹那间涨红了脸。这伶牙俐嘴的阿七骂起人来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呀!关越阳的笑容真迷人!阿七当场看傻了眼,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个姑娘家了。
“谁……谁是阿雪的哥哥都一样!呃……不不不,我才不当哥哥。我……我是说阿雪是我们最疼爱的宝贝,谁欺负她就是不对!”
岳正心还没说完,阿七老早捧着肚子笑倒寺旁。她敢发誓,恐怕没有人见识过“名嘴公子”这副结巴的拙样。
陈七这不知愧疚的表现更激怒了岳正心。“给我住嘴,住嘴!阿七,别像疯子似的在那边该死的笑个不停。关夫子!”岳正心这次不是“碰”关越阳的手肘,而是改用“撞”了。
关越阳清了清喉咙,附在阿正耳边低语。“基本上,我是赞成阿七那小子……而且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是要赶走他的话……嘿嘿,那你可能下辈子才娶得到我们家阿雪了。自己看着办吧!再把我扯进来,小心吃不完兜着走。”
“但是他打了你妹妹!”岳正心大叫。
“就是因为咱们把她宠得无法无天,才需要有人挫挫阿雪的骄气。而且阿七是个大夫,相信他自有分寸。”关越阳仍是不慢不火,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
“但那浑小子却采取了最卑劣的手段,他竟然打阿雪!我刚刚去看阿雪的时候,她的脸还是红肿的!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姑娘,这算什么”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咆哮了。
“是呀,只要是病弱女子,不论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都是值得原谅的。这么说来,二娘所付出的心力似乎比你们脚下践踏的泥土还不如?”陈七冷冷的讥讽。叹口气,她继续说道:“我承认,一时冲动打了阿雪姑娘是我不对,但你却不先去思考为什么我会打她只会一味地袒护她。难道她天天不吃药、闹脾气、打翻二娘细心熬制的汤、折腾二娘这么轻易被原谅?那二娘算什么?”
难得岳正心也会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她淡淡地道:“我要早知道你这个‘名嘴公子’是个不辨是非的大混蛋,当初就会很慎重的考虑该不该救你……算了,我再怎么解释都是枉然,反正你已经认定我不可原谅了。这样吧,就当我是个过路人,再让我留一宿一晚好了,明天我就不会再哪扰诸位了。好啦,饭菜都凉了,各位专心吃饭吧,可别让我这个外人坏了自家人的感情。”
前一刻她还振振有词,下一刻她已经温驯的像只小猫低头扒着饭,财才的剑拔弩张已经消失殆尽,仿佛没发生过似的。
“我——”岳正心还想再说什么。
“你这个人很罗嗦也!”阿七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我已经被你骂得耳朵都快长茧了,让我好好吃顿饭行不行?”
一干人就这么默默的吃着饭,二娘始终一言不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关越阳闲适自得的从容中还夹杂着一丝兴味盎然,而陈七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最难过的人恐怕是岳正心了,就见他闷闷的扒着饭,根本是食不知味。
出乎意料之外的,今儿个大家竟然同时吃饱。
阿七盯着桌上的杯盘,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一起收走、同时洗净,多么省时又省事。
照惯例沏来一壶热茶,她替一伙人斟上,“你们聊,我洗碗去了。”
露出纡的笑容,阿七端着木盆,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内堂的布幔后,未察觉到餐桌旁那若有所思的三双眼……“他是个有个性的好孩子,而且,那精灵狡黠、大而无畏的眼神透露出他绝非普通人家出身。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觉得这孩子很得我的缘。”二娘缓缓啜了一口茶。
岳正心抿起嘴,孩子气的脸庞更添几分稚气。“是吗?那小子嘴巴毒得很,我差点没被他的话给活活毒死。”
关越阳扬起一抹笑。“瞧你,都几岁的人了,还跟这个小伙子逞口舌之快。现在可好了,不仅吃了亏,还给自己蒙上忘恩负义之嫌。幸好那小家伙不爱嚼舌根,否则你这名嘴公子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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