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义父的野心--“称霸江湖”,她一点也不喜欢、更不感兴趣。可是她也明白,那是义父一生的梦想,他永远也不会放弃;而她是义父一手训练出来的棋子,是他完成霸业的工具。
唉!她渴望自由,希望做一个平凡人,但是天下之大却没有她容身的地方,义父不会放过她的。这扰人的烦心事,在她的脑中纷扰不已,这些压抑的心事令她的心中沉郁不已。她听着水声滔滔不绝、奔流不息,不经意的,一些旋律浮上脑海,她自然轻盈的舞动、轻轻的吟唱着。
她太专心于自己的心事,专心到居然没发现有人正在一旁看她。舞影飘然、歌声清灵,月下起舞当真是美不胜收的醉人画面。慢慢的舞影歇、歌声停,她兀自沉醉在今夜的雾气、月光和她自己的心事中无法自拔……
她停下身影,呆愣着面对溪水发呆。“唉!”她轻轻的叹息着,叹息声中充满了落寞和哀愁。那幽幽的叹息声,几乎催眠了李聿白的每一根神经,他专心的看着她,看她轻轻的弯下身子、脱下鞋袜、拎起裙襛、慢慢朝着溪水前进。
“她要寻死!”这是李聿白第一个念头。不行,他要阻止,他忘了自己正在生病,提起精神往前一扑,口中大喝:“姑娘,别做傻事!”
沈莂儿正想到溪中光滑的大石坐一下,顺便让脚泡泡冰凉的溪水,这是她思考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正要走人溪中,猛然一声大喝,让她吓了一大跳,一道黑影袭来,她轻喝:
“无耻、想偷袭?!”下意识的,她机警的防街着,她扭身避开对方的来袭,没想到对方功夫不弱,她居然避不开,被对方一把抱住滚在地上。
他关心的想:
“幸好赶的及,来得及拦下她。”原本他是想抓住她的,没想到他冲得太急,居然将她扑倒在地,趁力气未歇抱着她往地上一滚;他突然想起这样搂抱着一个女人,似乎不妥,虽然是为了救她,他正想放开她,没想到怀中的她,却突然奋力一推。为了救她他已经用尽力气,更何况他无任何防备,因为他实在没想过有人会攻击救命恩人的。
方才那一滚,使他们更接近溪边,她这一用力,他连躲也来不及躲。“噗通!”一声掉下水。沈莂儿满意的听见“噗通!”一声,她冷冷的起身,正想看清楚是谁偷袭她的。没想到她一抬头,便望进了一个墨黑晶亮的眸子,现在这双眸子的主人,正一身狼狈的坐在冰冷的溪水中,满眼写满不相信和怀疑。
她仔细的打量这个偷袭她的人,喔!他看起来真是狼狈,如果不是她正要尽力维持她脸部文风不动的表情,她只怕她会笑出来,看他一头纠结乱发、满脸尘土,看得出来他穿的是一件质料不差的衣衫,可惜现在正污黑破烂,还有好几个破洞,使得原本该是体面不凡的衣服,如今却成了破烂的乞丐服,令人惋惜。
她努力堆起一脸寒霜的问:
“说,谁派你来偷袭我的?”
“偷袭?”李聿白当真是一头雾水。他奋力的摇摇头,想摇掉脑中的昏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如果不是屁股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冰冷,不停的提醒他这是事实,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件事。
他一直到这时才有机会,面对面的打量她。她有一个清秀的五官,可惜表情太过冷漠,冷漠让她的脸上仿佛戴上了一个精巧的面具。她的肌肤晶莹雪白,尤其在这样黑夜的衬托下,她的肌肤彷佛是一件精巧的瓷器般细致剔透,在幽静的黑夜中闪烁着动人的光彩,她有一个倔强的唇,现在正紧紧的抿着,小巧的鼻梁、秀气的眉毛,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但是其中的神色却是复杂多变。她看起来大约只有十八、九岁,这样的年龄,眼神中的复杂不该这么多。她像一个谜、一道难解的谜题,她的脸上写满了抗拒、防备。抗拒会激起男人天生的征服欲,他觉得自己的头已经不昏了,但是他的自尊心大大受创。
他气愤的说:“姑娘,妳都是这样对待妳的救命恩人吗?”
“救命恩人?”沈莂儿一脸迷惑的重复着。
李聿白看着她迷惑的表情,不得不气愤的解释着:
“三更半夜、荒山野岭,妳孤身一人,哀戚的叹息,妳不是要投河自尽是做什么?”
听到这里,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以为她是要走进溪水寻短见,如果不是情况太过奇特,她相信她一定会大笑出声。
“自尽?”她嘲讽的说。
“原来你是想当大英雄呀!很可惜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寻短,只是想泡泡溪水罢了。很抱歉,打碎你的英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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