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我逃、我逃逃逃!
我躲、我躲、我躲躲!
可恶,怎么老想着那张痛苦的脸啊?
他喜欢谁干我屁事,重点是我又不喜欢他!
正思索时,头顶冷不妨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小子!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咕什么?」
我警觉地一抬头,几天前曾经见过的女子居然悠哉地坐在我头顶的树上,还不时将手中的花生拋进嘴里。
「我说小子啊!你躲亦名躲够了没?」
「干妳啥事?」
「你要是躲够了,就快去跟那笨蛋说你也喜欢他,省得那个笨蛋做出什么蠢事来。」
我哼了一声,反驳道:「我才不喜欢他哩!」
「是吗?」
那女人一边说,一边翻身从树上下来,双手环抱在胸前,颇富深意地打量着我,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喜欢他?」
我翻翻白眼,不悦地道:「废话!」
「可是斋亦名那孩子拗得很,一但他认定了就没办法转圜。」
我听了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我怎么办?」难不成要给那木头纠缠一辈子?
女子左手托腮,沉吟了一会儿。「要不这样吧!」
她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依言走向前把耳朵贴在她嘴边……
「太妙了!大姐,你这法子一定可行…没问题、没问题,花钱消灾小事一件,真是好法子!」
我们四目相接、双掌互击,我跟那女子达成协议,会意地对视而笑。
***
牡丹亭│
牡丹亭不仅有牡丹花,更是群花争艳之地,说白了就是勾栏妓院,也就是寻芳客的温柔乡。
牡丹亭的消费之高,着实吓人,光是来这喝杯水酒的价码,就足以养活一家五口半年有余,更别提挑选姑娘、房内温存、或是见上这里的头牌姑娘一面所须付出的银两……
啧啧啧,简直贵到光是口头上说出来,便可以吓晕一堆人。
倘若是清倌初次的夜渡资,那根本就是天价,不是王公贵族或财力雄厚者无法一亲芳泽!
牡丹亭的嬷嬷│也就是一般所称的老鸨。
不过她最恨别人叫她老鸨,原因无它,有哪个女人喜欢成天听人对着她喊「老」?
这嬷嬷势利得很,前一刻还对你阿谀奉承,一但发现你的银两不够付酒钱,下一刻就皮笑肉不笑地从怀里头拿出一串铃铛摇一摇,瞬间冲出十六个保镳,揪起付不出钱的客人往牡丹亭外扔去。
处理完毕保镳退去后,嬷嬷转身回头,又恢复先言笑晏晏的模样,仿佛完全没事般伺候其它贵客。
而这回牡丹亭的嬷嬷,现在居然完全不使唤其它人,亲自上菜送酒,看来二楼厢房的客人必定大有来头。
***
「来,夫子….不对,该唤你亦名才是……我敬你一杯。」
我漾起霹雳无敌的甜美笑容,恭恭敬敬地替斋亦名斟上香醇的美酒。
斋亦名满头雾水,狐疑地瞧着手中的酒杯。「小烨儿,你│」
我笑了笑,「快喝吧,喝完了咱们好说说话。」
「嗯…我喝。」斋亦名一口干饮。
「嘻嘻,再多喝几杯嘛!」
「嗯……」斋亦名再干。
不一会儿,壶里的烈酒被斋亦名喝去了大半,他开始露出微醺慵懒的样子,看不出来平日那个道貌岸然的夫子居然有如此风情……挺帅的!
我在说什么…呸呸呸!
差点被酒气醺昏了,我居然对眼前这个姓斋的家伙产生妄念?我可是有正事要做耶!
我转过身在自个儿的脸上甩了两个巴掌,清咳了几声掩饰脸上的尴尬。「亦名,你之前说你喜欢我对吧?」
斋亦名眼神顿时暗淡下来,艰涩地开口:「能不能别再谈这件事?」
我顿时傻眼,「啥?」
不谈?那怎么成?这可是我忍痛砸下重金来牡丹亭要解决的事耶!
「你是我的学生、又是我好友的儿子,我居然喜欢你,于情于理这都是我的罪过,况且…」
斋亦名不再往下说,猛地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自嘲道:「你如此厌恶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楞了楞,不解地问:「自作多情?什么意思?」
「起初我喜欢上你的活泼可爱,以为自己是把你当作弟弟般疼爱,可是那日见到你无心留在桌上的字条,才发觉我对你的关心早已超过师生或手足之情,而是…爱恋!」
我捂着头,完全摸不着头绪。「字条?什么字条?我怎么从来不记得有留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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