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哈赤图说过,王爷最讨厌落雨飘雪的天候,因为这种天候总会让他的伤处疼痛难耐,然而脚再怎么疼,他却怎么也不肯让御医治他的腿。
这番话再次浮上她心头,不知怎地,她的脚就像是被钉住似的,一步也走不了。
「怎么?你还不走?」
没听见关羽翩离开的脚步声,他缓缓地往后望去,发现她站在他身后。
关羽翩不语,退自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去,双手轻揉着他一双盖着一条绣毯的腿。
见状,铁战野怒不可遏地拨开她的手,咬牙切齿地斥道:「谁准你碰本王的腿?」
这混帐女人!连御医都不敢任意碰他的腿,就算是哥尤要他盖上绣毯,也是得隔空盖上才成,而她未得他的允许,居然敢如此恣意妄为。
她瞅着被打红的手背,不由得扁起嘴来。
唉,明知道他一定会不开心的,可她就是无法残忍地转身就走嘛。「奴婢听管事说过,天候不佳时,王爷的脚易犯疼,于是便……」
「放肆!」他气得浑身发抖,恼怒她总是三番两次地挑起他的怒火。
在没遇上她之前,他可真不知道自个儿的脾气居然可以坏到这种地步,他发觉他是愈来愈控制不了自个儿的情绪了。
「管事还说,王爷的脚要是犯疼了,只要泡点热水。揉揉脚,便可以舒服些。」她真是没事找事做!明知道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是该有多远就闪多远的,可她非但没有闪,反倒不知死活地贴得更近,根本是自找麻烦。
可有什么法子呢?瞧他发疼却又闷在心底不说的模样,她就难受嘛。
「这差事也轮不到你做。」
他想要拨开她再次伸来的手,可她拿捏得宜的手劲却令他的膝盖感觉舒服了些,让他不再开口。
「奴婢以往常这样帮关老爷子捏脚,他说奴婢的手劲恰到好处,只要让我轻按过之后,便会觉得舒服许多。」
见他不再拨开她的手,她便放胆地轻握他的膝盖,再逐一往下揉捏着。
就说嘛,乖乖地让她服务一下不就成了?
铁战野哼一声,「哼!本工可没听过有谁会称自个儿的夫君为老爷子的,你同你夫君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是夫君,倒不如说是自个儿的爹!」
喷,她倒是挺有孝心的,还会替她的关老爷子揉揉脚……怎地?一听见此事,心又烦躁起来了?
经他这么一说,关羽翩才倏地想起。
是啊,她总是这么称呼关老爷子的,从未觉得有何不妥,而关老爷子也没同她说过什么,现下经他一提,倒是有些奇怪哩。
「怎么不回话了?是让本王给说中了?」
见她愣得连手也忘了动,他不禁挑唇勾笑,然心底却是烦闷得很。
至于烦啥?闷啥?他也不晓得。
她虽是一身清白的身躯,尽管未曾与她夫君圆房,可至少也曾嫁作人妇,光是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又躁动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关羽翩站起身走到铁战野的身后。
「王爷,想不想到外头走走?」
人啊,不能老待在一个地方,一旦待久了,心思便会让周遭的一切给束缚。她要是再同他说下去的话,
一定会让他搞乱心思的。
「你做什么?」
他往后斜睨她一眼,见她直推着他往后门走,不由得心生狐疑。
「奴婢带王爷到外头走走。」对!去外头吹吹风,看看外头的景致,别让她的心思被他随意牵动。
真是的!他突地同她说到这话题,害得她觉得很迷惑。她从未遇过像关老爷子那般待她好的人,而她也不曾对任何人心存感激,甚至还想要以身相许,倘若这份感情不是夫妻之情,那会是什么?
这王爷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事,害得她也开始质疑这份感情。
「大胆!本王不出府,你胆敢推本王出府?」
眼看着就快到后门了,铁战野眯起魁眸,大手拍在椅把上。
该死的,她明知道他只能坐在这破轮椅上头,却还偏要推他出门,这岂不是要他出去丢脸来着?
「到外头走走多好,老是窝在这府里,不生病才怪。」她从容回答,仍旧推着他往门外走,压根儿不想听从他的话。
关羽翩瞧见后门无人看守,她喜孜孜地开了门,二话不说地推着他走出胡同。
「你太放肆了,你以为本王会由着你造次吗?你真以为本王待你较好,便不会罚你了吗?」他瘸了腿,连下人也瞧不起他,不听从他的命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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