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有归元丹相助并全力调息,李兄的身子当可在一日夜间完全恢复如旧。」
「……你为何助我?」
见他如此煞费心思的说明,白冽予终于是放下了归云鞭开口问道。
他倒不是猜不透西门晔的心思,只是以「李列」的身分而言,这样的疑问是必然会有的。
但听西门晔一声长叹,面上的笑容敛起,转而带上些许沉重。
「傲天堡之事本是因我流影谷而起。当初我流影谷扶持傲天堡,是希望藉其牵制擎云山庄,并给那汗青寨寇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怎料他们恶性不改,竟另创青衣众危害百姓……我虽深感愧疚,却碍于长辈之命无法出手。眼下见李兄大难不死,这才起意想藉由李兄之手除去那背信忘义的晁明山。」
他这番话听来恳切中深含无奈,若今日李列真是个无甚机心的少年,只怕立时就要为他所欺。可白冽予本身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心底不为所动,面上却已是一抹决色闪过。
「要怎么做?」
语气淡漠依旧,却显示出他已信了西门晔所言。
后者自然明白这一点,当下面授机宜,将如何逼出晁明山的本门功夫、以及该于何时进行才能收取最大效果等尽数道出。白冽予露出仔细聆听背下的神色,心下却已因那与自己原先计画相去不远的手段而暗暗一凛。
这西门晔果非寻常角色……实则这番相助,消灭晁明山只是顺道,收买并探探李列的底子才是真的。
一番说明讲解罢,大计已是定下。见时间不早了,白冽予当下告辞离去,而在确定无人跟踪后潜迹蹑回原处。
西门晔仍未离开,可他身前却已多了个陌生的身影。
知道对方身手高超,白冽予收敛一切声息暗伏观看。但听那陌生的身影神色恭敬,双唇一启已是战战兢兢的一句问出:「少谷主,您为何如此帮助李列?虽说咱们只有提供傲天堡一些情报,但他们毕竟是用来牵制擎云山庄的一大──」
「你当真以为我扶植傲天堡是为了牵制擎云山庄?」
「您的意思是……」
「区区一个傲天堡,又岂能斗得过擎云山庄?它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让我探探白飒予等人虚实的棋子。」
顿了顿,「若今日晁明山肯安分守己的慢慢发展,我还可以再帮他一把。可惜他贪功冒进,重回老路……不听话的狗,留着又有何用?」
叙述的音调冷彻,不待分毫情感。
正如白冽予先前的推断──这傲天堡在西门晔眼里,终究不过是拿来试探山庄、且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
那下属显然从未想过这一点,当下已是一句「少谷主英明」脱口。
可西门晔并不因这句赞颂而有所动。音调冷澈如旧,道:「瞧你的神情,是还有疑问了?」
「……属下以为,少谷主连傲天堡是咱们扶持的事都说了出来,难道就不怕李列反咬咱们一口?」
「这李列可不像外表看来那般简单。他该知道:即使将此事说出去,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也不过是片面之词。况且这个人很有意思……就暂时给他一个恩惠,以后说不定能有大用。」
「但……」
「汗青寨的事发,首当其冲的是三叔。这对咱们不是正好吗?」
「是。」
西门晔的最后一句成功的说服了那名下属。但听他一声应后,主仆二人不再多说,离开空地回城去了。
瞧着二人的身影逐渐远去,知悉一切的白冽予自又是一番心思。
看来,这汗青寨之事尚牵扯流影谷内的派系斗争,故西门晔反而乐见汗青寨之事被揭发出来。
不过……
自怀中取出方才的药瓶,白冽予打开瓶塞轻轻一嗅。
确实是归元丹。
既然收了他这三颗归元丹,就当作是还个人情,暂且依计而行吧……心下决意既有,白冽予不再耽搁,轻功运起离开了空地。
可,本该朝着九江分部行去的身影,却在一阵思量后改了方向。
最后的目标,是东方煜离开傲天堡后暂时歇脚的客栈。
夜已深,东方煜房间的灯火也早就熄了……远望着他的房间,回想起当日他因自己的死而升起的自责懊悔,愧疚之情随之萌生。
但刻下并不是见面的好时机。
如此认知浮现,本欲迈出的步因而收了回来。有些复杂的再望了眼那不见分毫亮光的窗后,白冽予一声低叹,转身离去。
***
转眼间,七日之期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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