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了有些利用了对方信任的行为,可如今的他,却……
“我会想办法组织此事……只是如此一来,便须得与你暂时分道扬镳了。”
“既是如此,咱们就相约八月十日正午,淮阴城西门见吧。”
“好……咦?你也要去?”
糊里糊涂地一应后才猛然理解了他的意思,东方煜双臂微松有些讶异地望向了怀中的青年:
“是因为漠血的那张纸么?照眼下的情况看来,那应该是漠血方面设下的圈套,想嫁祸于你才是。你若去了,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正因为是漠血,我才要去。”
回应的音调淡冷,幽眸中却已是一抹锐芒一闪而逝。
“你说过,漠血就是那漠清阁的一部分。眼下既有此机会,自是得把握着将事情做个了结。况且,我也对那南安寺之战十分好奇。如一切顺利,咱们就做个观众好好见证这惊世一战;若有了什么意外,以你我只能,也能多少阻挡来敌,不让他们打扰了两位前辈的比试。”
“……便依你吧。”
青年的话说得在理,东方煜一时无从反对起,自也只好同意了。
便在那清晨初生的旭日下,一如白冽予所预期的,事情至此而定。夏末秋初,正是残暑蒸腾、秋阳炽人之时。炎热的天候让道上行人几乎绝迹,仅几个戴有遮阳斗笠的人埋头急赶。倒是大道两旁酒楼茶棚座无虚席。店内虽仍显闷热,却终好过待在街上受那艳阳折腾。
看了看窗外晴朗的天空,白冽予于道旁楼内一处僻静凉爽的包厢中歇坐品茶,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客人。
于岳阳同东方煜定下约期、分离,也已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与友人别过后,这一个月来,他几乎都处于奔波之中――先是想办法化解了刘宓体内的药性,让他暂时觅地休养;再来是联络兄长,告知并安排同碧风楼的会面,并将刘宓先前探得的情报绘制成图交给他。愧疚什么的早已无暇理会。就是旅途中投店歇息之时,占据了他脑海的,也是直捣漠清阁总部的计划与进程。
当然,他虽四处奔波着,却还是大概把握了整件事情的进程。
至少……据他所知,碧风楼方面已于四天前正式派人与山庄方面连络了。
碧风楼行事一向低调,在行动的隐密性上自有其过人之处。即使此事本为白冽予一手所导,也多少清楚东方煜的心思。可碧风楼真正有所动作之时,其行踪什么依然十分难把握到。
只是这趟他算计的对象本就不是碧风楼,其于山庄也没什么利益冲突,能否把握其动向自然不大重要――今日若换作是流影谷,他定会想方设法将对方的底趁机摸个清楚。
虽不愿承认……可他,确实是给东方煜间的友情影响了吧?
唇角苦笑微泛,却又在想起如今只怕正不停忙碌着的友人时,苦笑化为略带歉意的温柔笑容。
若有机会,他也真想看看东方煜作为“碧风楼主”时的表现。以他平时便隐隐泄出的威势而断,定脱不了气度雍容、深具魄力这几个词儿吧?
――这么说来,他二人自重逢后虽时常朝夕相对着,却直至今时还没能真正“见上一面”呢。
只是,不晓得他们真正“见面”的时候,会否就是这份友谊决裂之时?
虽说……便真是如此,也是他自作自受就是。
思及至此,面上笑意已然再次化为苦涩――却在听到了门外传来暗号之时,眸中锐芒乍现。
终于来了么?
苦笑瞬间转为冷沉,而在那足音渐近之时,眸光、神情一敛。
面上易容用的假脸如旧。眼下的他,已然恢复成那个冷漠难亲的“归云鞭李列”。
足音至门前而止。白冽予双唇微张一个“请”字脱口,门扉已然由外而启。
“真是李兄。”
开口便是如此一句,来人俊美面容之上神色冷傲如旧,眸间一派深沉,真是流影谷少谷主西门晔。
白冽予之所以会特意跑来流影谷势力范围所在的南阳,便是为此。
见着西门晔入房,他也不出言客套,伸手一比请对方入座。
作为流影谷少谷主,又曾与李列有些接触,西门晔自然深知此人性子,遂省了无谓虚言,拉开椅子于青年对面坐了。
“李兄如何知我在此?我此趟外出视察虽未刻意保密,却也不是随意便能探听到的。”
“……如何知道,重要么?”
寥寥数字一个反问,神色冷漠无改,却让听着的怎么样眸间赞赏之色一闪而逝。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冷音
白冽予
东方煜
江湖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