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写的……」
要白,妳苦我便陪妳一块苦吧,不过那黄莲粉一点也不苦,妳说天边白云下有妳,难怪那朵白云愈看愈像妳。要白,别跑得太远,早点回庄,我一直在等妳,妳要缠我就缠吧,爱缠多久就是多久,妳要累了,就想想有个人一直在等着妳回来,别飘太远。对了,下回吃药,问问老神医,下药别下得这么苦行不行……
她看看署名「显」跟年日,这是她刚到岛上的日子。
她记得,那时她写信给显儿,抱怨老神医的药苦,但只换来最后那句话的短信,哪来这么长的信?
她翻了翻剩下的纸,全是写过的,她又瞧见桌底下有个被遗弃的纸团,连忙抱着一堆信纸钻进桌底。
她小心地摊开它,然后一脸疑惑,慢慢的细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惊醒她的神智,让她猛然抬头,撞上桌子。
「妳何必躲起来看?」公孙显叹道。
这声音带点天生的清冷,乍听之下有点漠不关心的意味,也与人颇为疏离,没有什么热情而言,可是、可是……
「出来吧,妳的面都要凉了,先垫胃再喝药吧。」
她一时回不过神来,傻傻盯着他的脸,任着他拉她出桌底下。
窗外竟然已有暗色,她还没从刚才的信里转换心情,看见热腾腾的猪脚面线,忙着坐下,道:
「我马上吃。」埋头就吃,一鼓作气吃完一整碗,再咕噜噜喝完药汤。
「面线好吃吗?」他随口问道。
她舔舔唇。「尝不出什么味道来。」
他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她把一迭信小心压在镇石之下,然后慢吞吞地关上门,掩上窗。
房内只有一张椅子,他就坐在床缘看着她的举动,脸色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她低着头来到他的面前,十指交扭着,低声说道:
「显儿,你写信给我时,都是在我房里写的吗?」
「嗯。」
「……我不知道那个番麦的种子是你给的,我一直以为是傅大哥给的。」
「嗯。」
「还有,我也不知道你给我的九公子腰牌,是要我长长久久,长命百岁……」
「嗯。」
她看他反应这么冷,不由得低声恼叫:
「你写信又不寄给我,我哪知这么多啊!」好想踹他一脚,这么晚才给她看!
他默默地盯着她瞧。
她满肚子的气立刻消了,面色有点发红,继续低着声说:
「那个……你寄给我的信,每回就那么几个字,说要娶我,也就是三个字而已,我怎么会知道、会知道……你一生一世就只要我一个呢。」
「我没那么说。」
她瞪向他。「有信为证!有信为证!你耍赖!」
黑眸微有笑意。「那都是几年前写的,那时我才十几岁,年少冲动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年少害躁!」她抗议道:「哪有人这样的,我在岛上最高兴的就是收到你的信,你偏不寄给我,自个儿偷藏,什么事也不让我知道!」
他改练功的事、他上哪找到什么药,都写得仔仔细细,她每封来信都放在一块,他都仔细的回。
这些信字字都是情真意切,却也在信间流露他的忧心,他自然是不肯寄的,难怪每回她收到信都是情绪被隐藏妥当的只字片语。
「显儿……你想,我体内是不是还有毒性未消?怎么我一点也不饿,吃起东西来什么味道都没有。」
「那是妳长年不得不吃,现在自然排斥。以后妳定时吃饭,总会恢复的。」
她摸摸脸,又道:
「以前老神医救我命时,因缘巧合改变了我的体质,让我没那么容易生病,现在……会不会又回薄命的路子上来了?」幼年她常听人说「红颜薄命」,现在她的样子,跟小时候几乎是重迭了。
她宁愿跟他长命百岁,也不要这种美貌。
「现在的妳可是身体健康,哪来的薄命?」他斥声道。
她眼珠子老是盯着地上,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想,我想,我们就在这里,这里圆房好不好?」语毕,又急促地说:「床是小了点,但我想硬挤挤也是可以,要是再不圆房,我都老了怎么生孩子?」
他盯着她半天,才静静地说:「上床吧。」
她口水差点呛住,有点狼狈地扯腰带脱衣衫,她手忙脚乱,最后还是他帮她解开腰带拉下长裙,她脸红地要爬上床,一脚踢上床板,整个人扑上去……
公孙显愣了下,及时揪住她的衣角,才免得她一头撞上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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