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藏头露尾真是不甘心啊~~~~~~~韩剑想到哀怨处,不禁转过头去,向这个提议的发起人投去忿忿的一眼!
正在凝神听屋里人对话的白衣少年,感觉到某某人深重的怨念,只淡淡扫了韩剑一眼,显出「这可是你自己要跟来的」表情,便不再理他,径自低头去听。
韩剑的头上青筋顿时开始跳跃:都怪本少爷心肠太好,不忍你孤身犯险,才舍命陪君子!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恩将仇报!
哀怨立即转为怒火,韩剑咬了咬牙,低声道:「你竟敢不理本少爷……」他虽在愤怒之中,但毕竟身处险地,倒不敢太为放肆,只是咕哝一般说了一句。
没想到口唇刚动了动,话尚未出口,手中已是一紧!
柳煜云白衣影动,剎那之间已拉着他斜斜飘飞,无声无息地落在另一侧檐角,身法迅捷如鬼魅。韩剑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想转头询问--
「唰--」一声疾风,两道剑影!准确无误地自方纔他们站立的地方横过。
几茎枯草从风中慢慢飘落。
剑在夜色里闪着寒光,森冷的杀气震慑了一天一地。
剑,是握在两个红衣侍卫的手中。方纔,他们已经绕过转角了。
韩剑一时瞠目结舌:这两剑来得又快又狠又突然!若不是柳煜云反应奇快,自己是决计躲不开了--只差了半寸,自己已是剑下亡魂!
却见那两个侍卫回剑入鞘,对话声传来:
「我就说了,明天是本教的复兴大典,石长老亲自坐镇,力保万无一失,哪还会有人敢不识趣地阻饶!」说话的是个较年轻的声音,「师兄忒多虑了些!」说着,轻轻笑了起来。
「那也未必……」年长者似乎颇有些忧虑,「此事,毕竟是逆天而行……只怕……」说到此猛觉失言,断然道,「师弟,咱们什么都不要管,守住这里至关重要--否则石长老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
那年轻人不以为然地一笑:「连七彩散仙中的柳五圣使都丧命在石长老手下,他还有什么好怕……」
话犹未了,已被年长那人厉声打断:「师弟,这种话也是你说得的!」
语声严厉,年轻人一惊,不敢再语,隔了好久,才怯怯叫了一声:「……师兄。」
隐隐约约,那师兄似乎叹了口气:「……年少轻狂,当真是不知江湖险恶,唉……走吧。」
脚步声渐渐远了,那声叹息,却犹在风里,尘中。
夜色深重。
韩剑担心地看了柳煜云一眼,夜色里,少年清秀的容颜分外苍白,却带着一贯的镇定。但是韩剑知道,柳煜云的心里必然不会平静:
明天……离天亮,最多也只有三个时辰了!
以他们二人之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阻止石魁,简直就是天方夜潭;更何况……韩剑有些难受地发觉,柳煜云的手微微发颤,他的伤势还没有好,即便施展一点轻功也显得勉强。
--这样,我们又怎能扭转乾坤?!
韩剑无语,看着来来往往的侍卫侍女,一盏又一盏的灯在眼前飘来飘去,心里一阵烦乱。
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韩剑,我想,我们这次会赢。」
韩剑吓了一跳,猛转过头。
柳煜云的神容苍白却坚定:「我们会赢。」他连眼神也是清亮无比。
会赢吗?会输吗?韩剑不知道,但他情愿选择相信:用自己的命下注,来认认真真赌一回!
夜风吹得冷了,韩剑拢了拢衣襟,看着眼前荏弱却坚强的少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我们会赢的。一定会的。
天边,启明星正遥遥地升起。墨衣教,长定台。
长定台,高二十二丈,由方方正正的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四块汉白玉砌成,身为墨衣教权力的象征,它有着足够的庄严肃穆;虽经风雨,却凝稳朴实,一如昔日。
只是台下芒草瑟瑟,砌台玉石光泽减损,已掩不住一片寂寥沧桑。
这是百年以前,墨衣教举行重大典礼的地方。自从墨衣被并入苍圣教以后,为避讳,舍而不用,台上渐生青草。如今,石魁要光复墨衣教,自然要选在这个充满昔日荣耀的地方。
六更天。
整个西北分坛已是一片忙碌,梳洗,整装,练习礼节--没有人敢轻忽石魁长老的意愿,没有人。
紧张,兴奋,不安,迷惘,愤怒……没有人知道,今天的大典是否会成功;也没有人知道,脱离苍圣教后的他们,会是什么模样;听天由命,听人由命,他们的命运,还很少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甚至是……也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命运交于他人。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风铃子
韩剑
柳煜云
江湖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