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随妻(8)

2025-10-07 评论


突兀的女声插入,陆遥知先是一怔,黑眸瞪着这个不该出现的人影,脑袋瓜子转了转,她不是那天出现在客栈的姑娘吗?

想通后,是一阵更高亢、更尖锐的吼叫声。「妳妳妳,谁要妳这么多事?该死,妳竟然把我救活了,还动手替我包扎,妳知不知道……」

一阵掌风点住他的哑穴,屋内恢复了她习惯的安宁。

「我若要你生,你就死不了。」她端来一碗汤药,朝铺了干草的石床上一坐。

「呜呜……」陆遥知以眼神抗议,指责她不该剥夺他生死的权利,但下一刻,不满的眼神让恐惧取代,发现四肢尚能动,他整个人爬至内侧缩着。

「呜呜呜呜……」妳靠过来做什么?

「过来。」她不耐地斜睨那缩成球状的男人一眼,原以为他醒来自己可以省事些,看来更麻烦。

探手一拎,没几两重的男人很没骨气的让个小女人拽着衣襟给拖出来。「这药对你有益无害,让你选择要自己喝下还是我灌,我没多少工夫和耐心陪你耗在这里。」因他的缘故,她已耽搁了两日行程。

「呜呜呜呜……」那就放他自生自灭,别理他呀!

她冷笑,这是他自找的。

无视于他的挣扎,五指各在他的喉部、胸前一点,现下他连动也不得动,一张嘴还难看地大张。

不管会不会噎死他,她直接将汤碗里的药直往他的嘴里猛灌,吞不吞在他,他若不吞,死了也省事,就是浪费了自己的几味药。

黑稠稠的药汤从他口里溢出,就算他吞得再快,也追不上她灌药的速度。

「呜呜呜……咳、咳、咳!妳……想呛死我呀!」终于能出声,一碗药也让他喝尽。

「跟我出来。」落下四个字,湅无心旋身出去。

「哪有人用这种恶劣的方式救人啊!」身上的穴全解,他抹净嘴角药渣,对那拎着空碗的救命恩人的背影做鬼脸。

老天对他真不公平,不让他死就算了,还让他遇上如此粗鲁霸道的女人,连喝个药都用这等强迫手法。

咦?等等!

他像是想到什么,整个人弹了起来,盯着包裹在腰际的白布,和自己完好能动的四肢,先不论她医术之高明,而是他身上的伤口是谁处理的?「姑娘,我昏睡多久了?」

停在门边的背影淡淡道:「三天。」

「三天!」老祖宗呀!那不是该碰的地方都被碰过了吗?「妳把我扛来后,是不是对我的身子上下其手、东摸西摸……我是说,连着三天都是妳照顾我喝药,还替我包扎伤口?」

湅无心眉心紧蹙,又不是姑娘家的清白被毁,不懂他大呼小叫做什么。「不是我,昏迷不醒的你有本事自己替自己疗伤吗?」

他双瞳睁得又大又圆:心中大喜起来。「等等,姑娘!那妳……妳这三日身子可有不适?」

捡了桌上一件薄衫披上,他箭步追上前,拽住她的衣袖,招来一冷视,他嘿嘿两声,缓缓放手。

瞧她身体强朗,双目还能对他散发冰寒冷意,他自知毋需多此一问,「那换个问题,姑娘这三日可否平安?有受过伤吗?还是遭逢灾变?」

红唇一掀,反问他,「我该有何不适?或者该问应该有何灾祸发生在我身上?」她侧身,打量着他干瘦脸庞上,那豁然释怀和放心的笑容。

没忘记先前溪边他的喃喃自语,清冷的眸子又一次闪过迷离的光芒,若她没记错,这男人她以前真的见过。

「没、没,妳好得很,妳没事,妳真的没事;妳没伤,四肢健全的站在我身前;妳会瞪我,还会出手打人……哦!我说说而已,妳还真动手!」摸着遭她衣袖一甩而撞上门板的肘部,他扁起嘴来抱怨。「我身上还有伤耶!姑娘还出这么大的力推我……」

「说够了没?」让他自个儿疯言疯语,一个扭头,她朝门外走去。

「够、够,恩人姑娘说够就够。」与方才躲在床炕上的他态度迥然不同,将她的话视为圣旨般,亦步亦趋的跟在湅无心身后。

「恩人姑娘,请问妳尊姓大名?」他要将此名刻在心头:水生不忘。

「我呢!叫陆遥知,二十有六,家在扬州,恩人姑娘呢?家在哪?家中有何人在?」

没人搭理他。

「我家中有娘亲,一对龙凤弟妹,爹在我六岁时病逝。恩人姑娘,前些时候在西庄镇见到妳,妳是来办事还是游玩?」

依然没人理会他。

「我呀!被家人赶出来后,就在外游荡了,一晃就度了好几个年头,结果晃来了这……」一路上,他连绵不断的自问自答,仿佛她开不开口都无所谓,他纯粹只想找人说说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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