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著没说出口,方无非上前一步。
「是什么?」
「婚礼……」
「哦,婚礼啊,早说嘛。」她优闲地坐到一边,端起茶杯喝上一口。
咦?没反对?储少漠眨眨眼,再试探地问:「这样的话,你也准备准备,虽说别的事都有人打点妥当了,可是有些事还是得你亲自来。」
「这样啊?」方无非很谦虚地问:「可不可以问一下,我要准备什么?」
储少漠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比如刚成亲那几天,总要让你休息,把商行的事交给别人……」
不对劲,她真的很不对劲,这副阴森的神情哪里像答应的样子?
「喂,这话好像有问题吧?」方无非笑得越来越森冷,「你成亲我休息什么?要休息也该让你的新娘休息才是。」最後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间迸出来的。
果然!储少漠叹气,「你还说不生气了,你根本还没原谅找。」
他伸手横过小几,握住她的手,认真无比地道:「好吧,无非,现在我正式向你求亲,请你原谅我,请你……嫁给我。」
听到这一句,方无非陡然愣住。
储少漠生在康泰之家,父母、大哥极疼爱他,他为人又聪明,向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做什么都会做到,所以他一向散漫、一派优闲,很少有他认为值得认真的事。
上次见他认真的神情是什么时候呢?方无非竟想不起来了。
他这个人,往往不须认真就会将事情做得很好,读书是这样,习武也是这样;长久以来,她习惯了他漫不经心的模样,现今看到他正经的表情,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日子以来,她或多或少察觉到他的爱意,然而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对她的感情会深到让他认真起来。他一个认真的表情,需要多深的感情来换取?
这么多年来,两人一直是吵吵闹闹,他对她真的会累积这么深的感情吗?
一个认真的储少漠,一个会用如此坚定的目光看著她的储少漠,一个慎重要求她许诺未来的储少漠……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慢慢挣开他的手,方无非猛地站了起来。
「无非?」储少漠不解地望著她。
她察觉到自己的反常,敷衍地笑了笑。「商行里还有事,我先过去看看。」说罢,低头匆匆离去。
储少漠却是一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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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无风。
翻来覆去睡不著,方无非沂腾了将近半个时辰後爬起床。
看了看窗外,月色皎洁分明,明亮照人,她索性披衣起床,开门出去赏月。
将近十五,月儿渐圆,孤独悬在中天,洒下月色如水。
忽然忆起年幼时的事。
她与储少漠、薛皓三人一同长大,储少漠因家中世代书香,三岁便读书习字,到七、八岁时已颇有文采,因此时常教她与薛皓认字背诗。
印象中,他教她的第一首诗就是李白的「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首诗简单易懂,然而他却教了好几天,原因就是她爱改词,念著念著,就被她改成「床前明月光,钱袋掉光光」。每到这时,储少漠就气得想揍人,而她与薛皓就哈哈大笑。
思来想去,她与储少漠的仇大多都是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而两人就这么吵到十五岁,吵到他突然离家。
听到他离家的消息时,她没什么反应,只是耸耸肩翻个白眼表示不屑,然後照样跟著爷爷去商行,照样跟著薛皓到处玩,照样过她痛快的日子。
老实说,那晚躺在床上,却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溢出来,苦涩得将全部思绪淹没。
她伸出手在黑暗中描绘他的容貌,似乎清楚,却又很模糊。
储少漠,那个跟她吵了十多年的玩伴,原来没厂他竟会是这么寂寞。
也许,她对他定有一点喜欢吧?否则,她不会时常想起他微笑的样子,不会对著薛皓脱口而出「储少漠你这头猪」……
毕竟年少,那时的她哪里会想到,原来这样的牵念会是爱恋?
方无非明白了自己的心,心里却有一股倔强浮上来。
既然你可以毫不惦念地一走了之,我又为什么要记著你?
於是她开始刻意让自己忘记,忘记自己曾经恍然大悟对他的些微爱恋,忘记他的笑容、他的眉眼,忘记……他曾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
却不曾想到,刻意也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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