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之余,董乐儿居然想笑,还以为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敢打这把剑的主意,看来他胆子也是不小的嘛。
她要是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要马上联想到他与这把剑关系匪浅,而非短视近利的贪婪之徒。可惜迷糊的董乐儿就是少根筋,毫无危机意识,至今还当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觊觎她手中之剑的寻晦分子。
「哈,你问对人了,我手上这把正是!」不知死活的董乐儿居然一笑,大胆示出赃物。
邵风俊目一灿,欣赏她的大胆,也正因为这份激赏之情,所以他对她诸多包容,甚至愿意捺著性子陪她闲扯瞎聊。若是以邵风平时果断速决的作风,这丫头恐怕不知要死上几回了。
「喔,原来……」他彷若轻叹,笑意跃上唇边。
「原来什么?」董乐儿不解地看著他。
邵风脸上笑意显得格外深沉奇特,深邃的双眼缓缓凝聚成坚定的眸光,然後用一种很温柔、很温柔,温柔到让人背脊发凉的口吻对她说——
「原来你就是盗剑之贼哪。」
如波荡漾的笑纹彷若漩涡似地将董乐儿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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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她中计了。
灵光一闪,董乐儿决定先发制人,索性挥剑制敌,但她没料到看似斯文的邵风动作竟然比她还快,三两下便将她的剑震飞离手。剑被打至半空中飞旋数圈,接著以垂直方式落下,邵风身形一闪迅速接下长剑,等董乐儿回过神的时候,锐利无双的利锋已抵住她白皙的颈项。
他他他他他……他干嘛?想吓唬人也不是这样啊,剑这样乱摆很危险耶。董乐儿斜眼盯著脖子上的利剑,不敢乱动。
「你、你到底是谁?」除了错愕气愤之外,她脸上并没有如邵风原先预期般惊慌失措。
「在下正是皇甫。」是他对她抱予太大的期望了吗?还是他根本就低估了她?这小妮子除了神经大条之外,胆子也是粗得很,压根不知恐惧是为何物,只是一迳抬高倔强的下巴,不服气的瞪著他。
「你就是皇甫公子?!」董乐儿叫道,灿若星子的美眸眯成一道细缝,难以置信的打量著他。
「没错,如假包换。」邵风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敛去温柔的笑脸,替换上绝寒肃冷,薄唇不发一语的抿著,更添一丝肃穆威严。
董乐儿皱起眉头,不知道一个人的伪装竟然可以如此彻底,前一刻尚且挂著温柔无害的笑容,下一刻就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大冰块,他根本就是只老狐狸,她被骗了,这个阴险小人。
「那正好,这把剑现在物归原主,不打扰你,我要走了。」她话一说完,掉头就想走,却发现他的剑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反而带点恐吓的成分向前推进了一寸,她倒抽一口气,当下打消离开的念头。
好吧,算他狠,她倒楣认栽了,姑且先留下来听听他想说什么好了,反正她也不赶时间,说不准和他混熟了,还能叫他带她进忘情阙一睹论剑大会呢。
她如意算盘打得精,却没想过万一人家不领情呢?
「你以为将剑物归原主就算了吗?」她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要真如此容易脱身的话,「皇甫公子」这四字便不会被冠上残毒之名了。
有多少人畏惧他的毒,害怕他的残,她不该连这种基本常识都没有就蠢到去偷他的剑,她这么蠢又这么莽撞,日後要如何在江湖上行走?恐怕是到处树立敌人了吧。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董乐儿最讨厌别人用这种威胁的语气跟她说话了,她的怒气就快要被他激起。
谁知道邵风居然冷声启口,「依大明律例,窃盗者理当处以断手之刑。」恫喝的意味又更浓了些。
「你要抓我去见官?」董乐儿大感震惊,爹说那种地方是有命进无命出,光想就觉得可怕,她才不要去咧。
「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盗窃的後果,并顺便教教你什么叫做三思而後行。」邵风冷冷的说。
好有含意的一句话,听不出来就是呆子。
岂有此理,他居然嘲笑她!董乐儿气得皱眉瞪眼,悻幸然地叫道:「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喔!你认为我会乖乖就范吗?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我死都不会跟你去见官,你最好打消念头。」
他休想,她也不可能任人宰割。他不放人,不代表她不会找机会钻他漏洞,她董乐儿别的本事没有,逃跑技术可厉害得很。
哟,好呛的姑娘!邵风的兴致彻底被她激起。
「放心,我并不打算抓你去见官,因为,我打算用自己的方法来处理你——」他话还没说完,董乐儿便激动的大叫:「你想私自扣押人犯?你没有权利这样做!」他以为他是谁啊?包青天吗?还是铁面判官?厚,别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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