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怜月没想到侄女会烈性至此,韩家的女子竟都是这般倔强,此时的绮罗与年轻时的自己何其相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罢了,罢了!她长叹口气,道:“绮罗,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完转身离去,毫不迟疑。
绮罗浑身虚脱地躺在诚然怀中,艰难地问道:“姑姑……走了……走了吗?”
诚然心绪翻涌,涩然一笑道:“走了!”
“走……远了?”
“远了!”
绮罗长吁一口气,“那就好!”又露出平时的憨态,呲牙咧嘴痛叫道:“痛死我了!我要晕了!”说完当真双眼一闭就要晕倒!“幸好,苦肉计管用!”合眼间,她嘴里低低地呢喃一句,淡淡的眉头因疼痛紧皱着,嘴边却带着满足的笑意,放心地睡倒在诚然的怀中。
诚然闻言,嘴角却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凝视着怀中脸颊苍白的绮罗,他竟为她心痛了!
“三弟……”大少爷看着此时表情沉重的诚然,欲言又止。
诚然突然抬起头道:“大哥,五弟,现在什么都不要说!”说完,抱起绮罗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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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浑身泛力,昏昏沉沉。没了武功,更容易跌倒了。幸好诚然时时在她身边照顾,过了十数天,绮罗才慢慢适应这个新体质。
熬药的事都交给了奔儿,绮罗只要用嘴说就成了,诚然体内的毒素渐渐减轻,少有呕血。绮罗也不时吩咐奔儿给她自己熬些药来喝,说是健身的。如此又安静地过了两个月。
其间,给绮罗送信的家仆回来报说,她的爹娘云游在外,没在家中。绮罗叹口气,她早就知道,她的爹娘不会那么安分地待在家里,韩家惟一的乖宝宝——自己,也于两前年离家出走。敢情离家出走是遗传!
爹娘没请到,倒把姑姑给招来了,不过,这样也好,事情过去了,也算了了一块心病,也省得她天天提心吊胆。
“啊!好冷啊!”绮罗推开厚厚的门帘,哆嗦着身子跑进诚然的书房,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双手护着耳朵。
“知道冷还不多穿些,外面下雪了不知道吗……”诚然轻斥,眼中却含着宠溺,“过来,烤烤火!瞧你冻的!”
绮罗走过去,依言把双手放在炭火盆上头,诚然站到她身后,将温热的手掌捂在她冻红的耳朵上,“好点儿了吗?”
绮罗顺势把身体倚在诚然温暖的怀中,像猫一样懒懒地蹭一蹭,眯着眼睛,满足地喟叹:“嗯!好舒服啊!”
诚然轻轻一笑,“你啊……”忍不住捏她红红的鼻头。绮罗娇笑地躲闪。许久,她才满足地叹息,螓首乖乖地枕在诚然的肩上,深深一吸,是淡淡的药草香,好香!诚然的双手扶在她的腰间,轻拥着她。她好喜欢这种亲昵的感觉喔,像是永远都不够,抑或瞬间便会消失似的!
蓦地,绮罗只觉鼻头一痒,“阿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诚然皱起眉,“感染风寒了吧?你现在的身体不比以前,怎么不多穿些?”自从她自废了武功后,身体就一直虚弱。
“哪有!”绮罗习惯性地眯着眼睛望人,不服气地反驳道:“我的身体已好了大半了,不信,你看!”她食指轻抬与拇指相碰,只见一炭石由她手中飞出,“啪”的一声对面墙壁上的画卷应声掉落。
诚然微讶,“你恢复了内力!”
“是啊……只是若要完全恢复,还得调养半年才行。”绮罗微微蹙了下眉。
“你不是自废了武功……难道,是假的?”诚然清亮的眸光一闪。
“是真的!”绮罗皱了下眉,好似又想起了当日的疼痛,“但是经脉并没有完全断啊……告诉你喔!我不只会解毒,还会医伤呢!”绮罗得意地扬起嘴角,“这些日子除了医你的毒之外,我也医自己啊!幸好你这里珍贵药材多,呵呵……我喝了不少,然后又用金针过血……喂!干吗用这种眼光看我?起初我也不敢保证会恢复啊!所以才隐瞒你的……不要这么吃惊嘛!你不知道,姑姑喜怒无常的,万一她哪天心情不好,再来害你怎么办?谁让你的相貌……哎呀!总之我会武功就可以保护你啊!在用毒方面姑姑与我在伯仲之间……嗯!这样你就安全了!”
诚然的表情若有所思,望着怀中眉眼淡淡的绮罗,忽地一笑,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个看似温婉迷糊、平凡单纯的女子,竟是这般的聪颖狡猾,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如若她不说,谁又看得出她早已恢复了武功,连抚养她长大的姑姑都被她骗过了!大智若愚便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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