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笑着说罢,敛起神来唤了一声,与展昭一前一后,握紧手中长剑,运起轻功向前奔去,脚下走的仍是万字势的法儿,只不过是反了过来。展昭初走这阵之时,碰上的那名持刀怪人所守的应该就是天罡北斗中的天玑。此时天玑已破,下一个阵眼便应该是八卦中的”巽”。”巽”即为”风”,有声无形,应是无人在此守侯,只有暗器机关。
“小心!”
心念到时,二人已同时喊了一声,闪电般旋身而起,落在两旁树上。再往下看时,地上已齐唰唰地钉了一排利箭;那些箭矢发射的同时又触动了埋在地下浮土中的机关,只听”啪、啪、啪、啪”一阵接连爆响,土层之下弹出黑压压一片削尖的细长竹筒;竹筒弹起后,又如闪电般喷射出无数毒针,令人防不胜防!
***
亥正
修罗宫白殿青樊楼
“司洛,你为什么骗我?”
楚无咎惊觉不对之时,已不知是第几杯酒下了肚,再想挣扎时,身上已是一片瘫软,连手中酒杯都有些握不稳。段司洛今晚突然邀他前来,他本以为他怨气已消,想不到他却在酒中动了手脚,不知下了些什么东西,他竟然此时才发觉!
“我不是骗你,只是不希望你一错再错,一直这样走下去。而且,既然你如此不择手段,我也不会再袖手旁观。我当初答应你,不会在没毛鼠面前多嘴,却没说过不用其他方法促使他恢复记忆。”段司洛边说,边吩咐身边的红衣少女道:“去看看无双回来了没有。”
“是。”那少女应了一声,抿嘴一笑,退了出去,仔仔细细把房门扣好。
“是我大意了,她自始至终几乎没有开口,我竟没发现她不是无双。”
楚无咎扬眉微笑,暗中调息,欲利用自身的功力解体内的药性,身边那人却冷然抬了眼帘,道:“我解不了你的‘醉卧红尘”,我制的药你却也未必样样都可对付。我今日既下决心叫了你来,就不会那么容易放了你走!”
“你要无双去救展昭?那不是她能做到的,而且黑翼也不会放她进去。”楚无咎闻言,只得收了真气,暗暗咬牙。他忘了此刻是非常时期,今非昔比,习惯性地未对段司洛做任何防备。因为太过自信,自信他决不会做任何”背叛”他的事。
“无双破不了你设的阵,不过,白玉堂却可以。”段司洛边说,边走上前,撑起楚无咎的身子,将他扶入内室的榻上躺倒。
“你不必惊讶我为何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以前我对你瞒了不说的事情不闻不问,却不代表无知无觉。这并只是为了他们二人……师父早就说过,不知当初收你这个‘敌人之子’为徒是否正确,因为你的心中从未放弃过仇恨,只不过都掩藏在与世无争的笑容之下。满怀仇恨之人往往容易在外力的刺激之下将其转化为难以控制的私欲,危害他人,甚至引起一发不可收拾的腥风血雨!所以我可以不要你回报我的感情,却一定要你保证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原来,你早知道我是……”楚无咎在这一瞬瞪大了双目,却还是动弹不得。
“不错,在你被送到我家的第一天我爹就告诉了我,我也一直知道我爹被害、我与你一起遭到追杀,直至逃到中原为师父所救的原因。不过我却从没有恨过你,因为这是我爹自己的选择。他选了他想要的,为他在乎的人而死,在九泉之下便也瞑目,总好过按照他人的意志过活一生。”段司洛坐在楚无咎身边,说得极为平静,“至少,在我看来,白玉堂决不是甘心如此的人。”
“可是,如果他此次出了半点差池,我却一定会恨你……恨得想杀了你。”楚无咎开口,语气中不带一丝温暖。
“便是那样,死在你手中,也是我的选择。”
***
“怎么样,怕了么?猫大人。”
好容易一鼓作气,接连破了“巽”(风)、“震”(雷)、“艮”(山)三卦门,二人飘然落在了树上,算是略作喘息。白玉堂见展昭神情凝滞,背脊绷得笔直,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全然不象平日的他,便又忍不住开口,以言语相激。
“并非是怕,而是……这阵既是如此凶险,便不可掉以轻心。”展昭答道,手中握紧了巨阙,仍是略微有些发抖……
紧张。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心中此时紧张得每一寸神经都紧紧绷了起来。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感受,就是当初二人身陷辽国、后又被萧仲玄与耶律宣景追杀时亦不曾如此。或许,此时只有他一人他尚能冷静应对;如今,多了身边那人,他反而无法静心。左臂上衣襟破了一条一尺来长的口子,是刚刚在“震”门中躲避飞箭之时被划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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