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了,师父。我们走吧。他若敢拦,我便不会再留情。”
刺目的鲜血顺着段司洛手臂流下,浸透了破败的衣袖。
四下包围住白殿的一干侍卫看得目瞪口呆,无一胆敢上前阻拦,尽皆默默退后,让出一条路来,放他与孟子邑离去。
“从此,修罗宫再无白修罗。无咎,你好自为之吧。从今日起,段司洛只为自己而活!”
从他为了另一个人狠心出手伤了他时,他便已经如此决定。最后一次任他予与予求地疯狂掠夺,为的也只有斩断自己心中难分难舍的缕缕情丝。
“主上,你真的就这样让段主上去了?真的不拦?”黑翼忍不住冲还背立在石阶上的楚无咎喊道。
“让他去吧,他要的,无论私情亦或其他,都是我楚无咎一辈子给不起的。至少,让我还他自由。”此后,我也便可放开手争夺我想要的一切!
楚无咎的话如同这暗夜中不时呼啸而过的寒风,终于吹熄了段司洛心中仅剩的一点点火焰,带走了二人纠缠时余下的最后一丝温度。迎着凛凛刺骨的夜风,他猛然腾空而起,只一闪,便消失在那片浓稠的黑暗中。
约莫两个时辰后,在黎明到来之前,山中初雪突降,片刻的工夫便由悉悉倏倏的雪花变为如鹅毛般飞旋的雪片,越下越紧。
“师父,无双,我要马上下山,若是晚了,难保山路不会被这大雪封死。”段司洛放下孟子邑亲手为他煮的驱寒汤药,站起身道。此时他已将一头长发束起,换上了一身墨绿粗布棉衫,面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不行!主上!你刚和‘那人’恶斗过,身上里外都带着伤,已经耗损了元气,怎么能在此时……”
从一进门起就一直围着段司洛打转、好容易才安静下来的慕容无双闻言又跳了起来,提到楚无咎便是一头子火,连带语气也不客气起来。段司洛听了,只是摇头淡然一笑。冷静下来之后,他心上的伤口也与屋外的远山近景一同冰封起来;痛到了极点之后,便是麻痹得没有了知觉。
“丫头,乖乖去准备马匹吧。洛儿从不会意气用事,他决定了就必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再劝也是徒劳。”孟子邑开口道。
从三日以前送了展昭与白玉堂离开,他心中便始终难安,总觉会有什么变故发生,就未急着离开,打算在这山中小屋内多留几日,静待消息。
直到昨日傍晚,乔装做侍卫的慕容无双找上门来说道,那日段司洛是设计用药香迷倒了楚无咎,才抽空救了展白二人;回去之后,勃然大怒的楚无咎便与他争吵起来,最后两人大打出手。段司洛无法狠心伤害楚无咎,只用了五六成功力;楚无咎却不留半分情面,竟将他打伤后软禁在白殿中。
她费尽了心机才骗过了黑翼,偷了他的衣服和坐骑,带了段司洛的口信前来向他求救。
“师父,徒儿不孝,又给您凭添了这许多麻烦。可是,徒儿此次实在是万不得已。”见了无双出去准备,段司洛才低低开口,”此番并不只是我与无咎之间的私情纠葛——大宋与西夏,恐怕很快便要开战了。”
“什么?此话怎讲?难道无咎他……”孟子邑闻言,惊得手中茶杯一颤,当即站起身来。
“他……起初我以为他只是放不下当年的杀母之仇,想要有朝一日回到西夏取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谁知,他想要的并不只是一个公道。他花了数年时间与李元昊身边重臣野利仁荣勾结起来,意欲里应外合,设计挑起两国争斗,趁机夺取皇权,取而代之!”段司洛道。
两年前开始有身份不明的夏人暗中出入修罗宫,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但是,能守在心爱之人身边的“幸福”令他自欺欺人地决定漠视这一切,直到他从冲霄楼中救回白玉堂,对他下了醉卧红尘,他才不得不从多年的美梦中清醒过来,开始注意他的日常举动行踪,逐渐察觉到了他的计划。
“师父,我不是汉人,也不是英雄,我告诉您这些,只是希望您能帮我阻止他掀起这场腥风血雨。无论如何,我不希望看着他亲手害死自己!”几日后陷空岛
“展昭,你说什么?你要独自回开封府?”刚替展昭看过身上伤处、正在收拾药箱的卢大娘回过头惊道:“你这伤还没好,而且老五他……”
“大嫂,展某欠玉堂的,怕是此生也难还清;展某只希望能够尽我所能,保护他不再被他人伤害。所以,今日展某只有一事要求大嫂答应,千万不要让他再回京城!”展昭说着,放下手中的汤药,冲卢大娘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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