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每当白玉堂这样连名带姓地唤他时,就代表他的心情很糟糕,糟到了极点!在他的双脚着地之前,展昭已先他一步带着幽鹭落了地。如果只有一人,或许他还能坚持;但多负了一个人在身上,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是靠紧握巨阙,在落地的瞬间借力支撑才没有栽倒。在这一霎那,仿佛连他也感觉到了一股森冷的寒气从脊背穿过时的震痛!
「放心,幽鹭姑娘没事。」
捞起韩幽鹭之后,展昭迅速点中了她的黑甜穴,让她暂时昏睡过去,安置在一旁。如今喘过一口气来,方才忍不住微微颤了一颤,感到一股强烈的寒气正在体内四处乱窜,直逼各处经脉。这,也正是他刚刚趁体内罡气未被寒力冲破之前狠狠踢出那一脚的原因。便是不能一击毙命,也足够令那道彦气血翻涌,筋断骨折!
「我知幽鹭没事,有事的是你!此处寒气太重,不能久留,你且送她回去,将那妖僧交与我来对付!」白玉堂急急低吼道,眼见展昭双唇转为暗紫,便知他体内的寒毒已被唤醒。
「不行——你看四下,定是另外有诈!」
展昭说罢,两人此刻再抬眼看去,那道彦竟已如鬼魅一般不见了踪影!
「见鬼——猫儿,小心,不知那妖僧又在耍弄什么妖术!」白玉堂诅咒一声,屏气凝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搜寻着道彦的气息。
不想,那道彦却异常猖狂,躲在暗处哼哼冷笑几声道——
「妖术又如何?狭路相逢,不论手段,胜者为王!你们盗走了夺魂鞭,我与你们硬拼不得,却并非使不出其他手段!你既说见鬼,我便当真让你们见上一见!」
说罢,又是一阵夹杂着铜铃之声的狂啸——
这次,是啸,而不是笑。
那啸声时高时低,尖锐刺耳,只是偶尔可以辨别出似是梵咒之类。
辨别出的同时,心脏却是一阵狂跳,仿佛就要破胸而出一般!
「该死的妖术——玉堂,不要刻意去听他究竟在念些什么!」
展昭突然想起白天在客栈中时,那群诵经的僧侣亦是以金钹、木鱼之声控制城中百姓的神志;白玉堂似乎亦感到某些不适,主动闪避……想到此,心下道声不好,连忙急急喊道,却仍是难以挽回已成定局之事。焦躁、急噪、浮躁——对敌之时,任一种都是要不得的。
躁,便容易妄动。妄动,必生破绽!
展昭察觉到自己心生躁动的时候,白玉堂已经是狂暴了。
那接连不断如同水波般涌来的梵咒仿佛化做了无数利爪,一下下抓挠撕扯着他的心;又好象钟鼓齐鸣,疯狂地撞击着他的颅骨,令他头痛欲裂!他越是想反抗,便越急噪;越急噪,却越摆脱不得!
而道彦就在暗中躲着,看着,等着。等他忍受不了,失去控制,彻底发狂的那一刻——
「妖僧!你究竟躲在何处?出来!滚出来!」白玉堂怒吼,急弛般跃上半空,一剑空斩而下——
剑光如梦!剑气如虹!
只可惜,倒下的不是对手,只是一棵被索了性命、临死也叫不出一个「痛」字的松树。a
「好!劈得好!」
道彦哈哈大笑。因为鼻子断了骨,歪在一边,那笑声更显阴沉发闷,令人憎恶!狂笑令他呼吸困难,血液倒流进喉中,使得那笑最后变成了止不住的干咳,痛苦异常,可他的心情还是开朗得很!他只需要继续耐心地等上一会儿,等白玉堂发狂之后,耗光精力。
他失去了韩幽鹭这个筹码。不过在失去之前,她还是替他除去了一个对手。展昭劫走韩幽鹭的同时给了他沉重的一击,以至于即使他此刻拿回了夺魂鞭也难再与人正面打斗。可是,他自己也仍是受到了寒气的侵袭,恐怕眼下连手中之剑也无法握紧。这一来一往,一得一失间,大局还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想着这些,他又开始得意起来。得意了,也就再度露出了破绽。
因为,他在等的时候,展昭也在等。
的确,如道彦所想,他的手在发抖,连握剑都异常艰难。不仅如此,他的视线也随着寒潮的涌动一阵清晰一阵模糊。但那只是躯体,他的神志并未丧失。他既不像白玉堂那样体内含有醉卧红尘之毒,也未如同城中百姓那般长期饮用被动了手脚的井水,只要静气凝神,控制住自己的心志并非难事。
于是,他没有急于冲上前与阻止白玉堂。否则,两人短兵相接,只会让道彦渔翁得利。他咬紧牙关,合拢了双眼,集中精神倾听着周围的声音,所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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