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罢,柏雩来了正好。他们有马,可带幽鹭速速回堂子里疗伤,你我殿后便是。你若想瞒什么,至少不能瞒我。否则,一人勉强,也难骗过周遭众人。」
「玉堂——」展昭闻言犹豫了片刻之后开口,「我此时也不知要如何解释,但无论你察觉了什么,绝对不可让柏雩知道。」
※※※
六月十九。
「才十九?」赵珺问。
「才十九。」向孤波答。
「是吗?」赵珺皱眉。
六月十五——那一日之后发生的事太多了。松下一口气后,端了茶杯靠在椅中,竟有种这一战已斗了十数日的感觉。
这时,任擎剑正从屋外走进厅中,收了手中的油纸伞,露出一袭被雨水打湿了半边的青衫。此刻,外面不仅在下雨,还在刮起了飓风。所以,就算撑了把伞也和直接站在雨中无甚区别。
「擎剑,可派人去请了大夫?」一见任擎剑,赵珺立刻问道。
「没有。」任擎剑摇了摇头。「王爷,雨太大了,山路泥泞陡峭,而且堂子离官道还有一段距离,此刻下山十分危险,所以——」
「所以无法下山?」赵珺「啪」的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这叫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么?堂子里为什么连个大夫也没有?难不成本王何时少过各处的银饷么?流云飞龙的堂子,就算不扯上嘉王府、不扯上朝廷,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号,莫非连个大夫也养不起?」
「因为流云飞龙虽在江湖,但仍是大宋朝廷下属;表面做的是消息营生,实际只是为了潜伏在平日官府难以涉足之处,更好的控制大局。举国上下,上百个堂口,大小事务,哪一处不需要银子?属下们有心节俭,才只备了些金疮药之类,做意外时疗伤之用。王爷您向来对属下们关怀倍至,难道此时却看不出大伙的用心良苦了么?何况,展大人的病,也不是寻常医馆大夫便可医得的。」
向孤波生性寡言少语,到了必要之时却言辞犀利,即便面对王爷也从不客气。因此,赵珺无论走到何处都要将他带在身边。
「我——」赵珺被向孤波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得背转过身去,半晌才蠕动着双唇道:「知道,本王怎会不知……只是一时心急了才会发起火来。我叫擎剑去请大夫,也不止是为了展大哥,刚刚救下的那位姑娘,还有堂子里其余受伤的兄弟们总也需要诊治疗伤。」
「孤波,王爷有王爷的难处,别人不知,你还不清楚吗?你话虽不多,性子怎的却比王爷还急?再说,我话还未说完,待我向王爷解释清楚,他自会静下心来。」任擎剑见状,忙将向孤波拉到一旁,再次上前道:「王爷莫急,待属下详禀——王爷命属下派人下山,属下本想山路湿滑,易出危险,干脆莫让其他兄弟冒险,自行下去请了大夫前来便是;之所以中途折返,没有下山,是因为已有人请了大夫上山来了。」
「已经请了大夫前来?这怎么可能——我们才刚回到堂子里半个时辰不到,这段路程便是晴天快马上下来回也要一个时辰啊!」赵珺惊道。
「来的是段爵爷的人。那人说,是爵爷发出消息,命他今日一早上山,他便冒雨找了来。」任擎剑答道。
「那人懂医术?」赵珺狐疑追问。
「懂。自称精通,三日以前才从大理赶至巴州,准备在此接应我们。」任擎剑点头应道。
「接应我们?特意请了个精通医术之人前来接应,难道他能未卜先知不成?」赵珺奇道。
「这——确切的说,那人并非白蛮,而是一个苗人,他是为了展、白二位大人所中之毒而来。」任擎剑解释道。多年跟在赵珺身边,他早已习惯在有生人出现时,在最短的时间内设法弄清对方的底细。
「现在那人呢?」赵珺回头再问。
「那人一来,段爵爷便急急带他前去替展大人诊治了。」任擎剑答。
「可恶——我早知他心怀不轨!从未向他提起过两位哥哥中毒之事,原来他早把一切探得清清楚楚!」赵珺咒道,情急之下,一拳捶下,身边茶几立时应声而裂,茶壶茶杯之类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王爷——」
任擎剑与向孤波不知出了何事,连忙上前,只听赵珺缓缓叹道——
「此时,也只有暂且如此了——」
不甘地握了拳,赵珺暗自咬牙,想起一个时辰以前,他与段思廉解决了城中妖僧回到山上的途中——
柏雩,你今日既执意要随我一起守在城中,便说明你仍关心我的安危,平日为何硬要对我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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