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神一看,竟是只雪白的野兔。“好可爱的小兔子!你从哪里捉来的?”
“就在前面的林子里。刚才你在看什么?看得都痴了。”沈均仇在她旁边坐下,茶棚的伙计马上盛满一杯热茶。
“我在等你。这里好美、好静,仔细听还能听见雪从树上掉落的声音呢。”她微笑道。
“你这么喜欢看雪?”记得他们还在凤平县时,她就常常静静的凝视窗外的落雪。
“是呀!从小就喜欢。一年四季里我最爱冬天,下雪时所有的东西都染上一层白色,好美。没人陪我时,我就看雪。”她没有其他兄弟姐妹,父亲又忙碌,与她年龄相仿的贴身丫环喜儿也因为张嬷嬷的限制,总是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多半时候她都是一个人的。
“是吗?”沈均仇一手撑住下颚,审视正在安抚小兔子的聂莹莹,“雪白的颜色倒很适合你。”
凝视着霜雪的她,沉静绝美得仿佛不属于这庸碌的世俗红尘,好几次他都以为她会与融雪共同消失在天地间。
与其见她这么恬静的模样,他宁可面对她的怒气。这样的她让他有种不确定感,好像明明将她扔在怀中,一下刻她却如云雾般缥缈远去。
“走吧,带你见样东西。”他一执起她的柔荑,然后一把捉住她怀中的兔子放到雪地,任它在林中消失。
转瞬间,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站在高岗上眺望,苍郁的远山笼上一层灰白,底下的湖面结上薄薄的冰,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五彩金光,琼楼玉宇林比鳞次地矗立在湖畔,周围光秃的枝丫更添几分萧瑟凄迷,仿若仙乡。
“真美!那是什么地方?”她无法移开视线,这般清幽雅致的所在,比这些天在北京城所见的都还要吸引她。
“清漪园,是个皇家行宫。从这里望去,刚好可以将它整个收入眼底。”他抱她下马,在一处可遮风的大石旁坐下。
“从这儿可以到那里去吗?”她像极初识世面的小孩,渴望地将此情此景深深印人脑海中。
摇摇头,他答道:“这里离清漪园实际上还有数十里。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这个观赏清满园的好地点,否则像清漪国这种皇家别院,哪里是我们平民百姓所能窥探的呢?”
“天地真是神奇,造就许许多多的美影,教人看也看不完。“”聂莹莹幽幽的叹息,心中却有无限甜蜜,若是能与他共同赏尽天下美景,她也不枉此生了。
“是啊!雪是固然美,却是平常。我见过夏日的飘雪那才教人迷醉。”他的眼神渺远,唇边浮现一抹微笑。
“真有夏雪吗?”
“嗯。我小的时候住在一片植满梨树的山林中,一到文日,整座梨园开满雪白的梨花,凉风一起,园子里就飘扬着无数的花瓣,就像下雪似的。那种美景只要见过一次,终生难忘。”那段快乐的时光离他有多久了?他搂住身旁的人儿,细细咀嚼往事。
“我真想见一次。”聂莹莹聂精会神的听他述说往事,这是他头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小时候的事。
沉稳低哑的笑声自他喉中逸出,“小傻瓜,那地方可远呢!崂山在山东,光是骑马就要好几天,况且那梨园还是在里人迹鲜至的地方。”
“是吗?”虽然暂时去不了,她还是将崂山这个地名牢牢记在心里,这是他生长的地方呢!“那你回去过吗?”她忍不住又问,那个地方对她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没有!”沈均仇的语调摹然转变,脸上也上一层阴郁,“我离开的时候才八岁,只记得那地方在崂山,却不记得怎么回去了。”
“好可惜……”她不敢继续说下去。他的离开是因为她爹吗?他的爹娘呢?横互在他与她爹之间的仇恨到底是什么?她不敢问,他也不愿提,这话题成了永远的禁忌。
死寂弥漫在两人之间,方才的好气氛突然消失无踪。
“后来你到哪儿去了?”为了打破沉闷的静默,她试着问道。
“那时我受了重伤差点死去,幸而在我家帮佣的大婶逃过劫,将我背下山求医,这才捡回一条命。后来遇见我的养父,他将我带回东北的山塞中扶养,也教导我一切技艺,以后我就一直待在东北。”这些事他只跟肴风提过,没想到他竟能哪些平静的在她面前诉说沉痛的往事。
“那道疤痕就是那时留下的?一定很痛吧。”她心痛的抚摸那道藏在衣下的烙印。
“早就不痛了。”痛的是心,这道疤痕无时无刻在提醒他那血腥的记忆。
“你说过是我爹做的,到底我爹爹做了什么?告诉我!”她的情绪激动起来。她不能相信她的爹爹会对一个八岁的孩子下痛下毒手,她要知道事情经过,或许是他搞错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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