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某也不信邪,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白玉堂见立在屋中,恰好淋浴在荧荧冷月之下的那人话锋一转,语气又是一顿,不耐地追问道。
“只不过,佛曰:不可说。何况原本也并非展某一人有所保留。既然已经被那贼人察觉,今日再久留恐怕也难再有收获,白兄,展某先行一步,告辞了!”展昭说罢,语音尚未落定,人已自敞开的轩窗飞了出去,只留了一道赭影掠过刚刚摆脱了雾气、忽而清朗起来的明月。
古有文王飞熊入梦,今时今日,若是哪个人被这诡诈猫儿入了梦,还是先想想如何自保为妙!看你掩饰得再好,还不是给白爷爷看到这狡猾的真面目?
白玉堂眨了眨双眼,想到此,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这肆无忌惮的笑声一起,自然立时惊动了大相国寺内上上下下老小众僧。待循着声音来到屋内查看之时,只见一道白光一晃,风也似地去了,哪还捉得到半丝踪影?
僧人们见了,只得齐齐叹了一声“阿弥陀佛”,双掌合十,低诵经文,祈祷不论今夜来的是阿方神圣鬼怪,都请安然升天去了吧!
此时寺院后方,住持方丈掸房之内——
“可曾发现,刚刚喧哗闹事的是何人?”慧明手捻佛珠,沉声同道。
“回禀方丈,徒儿们赶到时那间厢房之中空无一人,师兄们都说凡人决计不可能如此来无影、去无踪,定是闹鬼了!法空师弟也说,他见到了钟馗天师!”恭立在禅房外的僧人答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门净地,佛祖庇佑,何来的鬼怪?既然无人,便就罢了。”
“是。徒儿明白了。”那僧人听慧明如此回答,便在门外台掌躬了躬身,转头去了。
听得禅房外重又静了下来,慧明重又自蒲团上起了身,进入内室,对着背身立于佛龛正前之人躬身低语道:“黄老爷,闯寺之人已经去了,您——”
“不过是些小辈,不理也罢。只不过,这些年看下来,祯儿却比我原想的聪明,恐怕我进京一事已传到他的耳中。看来,他虽早有防备,但仍是百密一疏!他有开封府,有包拯,有展昭;吾手中亦有赤寒宫!朝廷与江湖向来是丝丝扣扣,纠缠不清的关系,只是那孩子高高在上,难以明了这个中厉害,以为守住了朝廷便可守住江山!”
说到此,那“黄老爷”又哼哼一阵冷笑,令人不由得寒毛直竖,毛骨悚然!翌日黄昏,“红绡冰凌”上来了一位贵客。这位客人比白玉堂早到一刻工夫,他掀帘进来时,两名平日跟在幽鹭身边的丫鬟正在他身旁侍候。一个揉肩,一个捶腿,看似异常殷勤,连幽鹭也跪坐在一边奉茶。
见白玉堂不请自来,幽鹭的眼神稍稍一暗,随即掩去了心中那一丝紊乱,笑道:“五爷今日来得不巧,幽鹭这里恰有客在。”
“哦?”白玉堂挑了挑周,微微一笑,“看这位仁兄气度不凡,倒不知是何方贵客?”
“这位是黄老爷……我家主上的朋友。此乃赤寒宫内之事,幽鹭不便多言。江湖规矩,还请五爷见谅。”
幽鹭敛了眉,虽是强自镇定,心中仍不免有些起急,不明白平日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凡事皆比他人算多三分的白玉堂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不识趣起来。
“原来如此,看来我当真不便再多打搅了。”说到此,白玉堂忽又眼珠一转,冲那位客人抱拳笑道:“在下白玉堂,虽然与仁兄素不相识,还是要道上一句——后会有期!”
“大闹京城的锦毛鼠白玉堂,此人倒是相当有趣!”
听得舱外猎猎风声一掠而过,黄老爷知道白玉堂去了,径自抚须笑道,“年纪轻轻,气势却如此逼人,不错,不错……尤其是那双眼,笑中含威,有股说不出的霸道,该是能成得大事的可造之材。传闻他与展昭不和,若是真的,老夫倒想将他为我所用。”
“这一江湖传闻,不足为据。”幽鹫闻言,心中一沉,连忙开口,欲以四两拨千斤。“白玉堂的性子就如同风儿一般,难以琢磨,恐怕世上再难有人收服得了他,还是少惹为妙。不过,那展昭十分难缠却是真的。”
“老夫要的是天下,即便不是人人皆可为我所用,至少不能与我为敌。你可明白?”老爷幽幽开口,执起手中玉杯,缓缓饮下一日清茶。
“明白。”幽鹭点了点头,却不敢直视面前那双眼。
那双眼太狠太毒,不像是人,倒像那冷血的蛇虫。
“如此甚好。你家主上把这京城之事交付与你,老夫相信,你必定不会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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