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倒似是我输了……”
展昭微微动了动双唇,从白玉堂身上移开视线。此前,似乎从没注意过,曾几何时,自己竟能这么轻易地给人看穿。不过迟疑也就是这一刻的工夫,吸进一口冷冽的空气,便都散去了。其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是谁。
不是南侠,不是御猫,而是展昭——这是他私自留给自己的一句话。
至于眼前这只白老鼠,无端端也会搅得满世界风起云涌,倒似是上苍刻意安排的煞星一个;如今遇上这大麻烦扯了他进来,却不知老天爷最终是何用意。
他正如此想着,冷不防眼前却递过一只酒坛。有些茫然地望去,只听白玉堂道:“白爷爷独饮惯了,今日倒突然觉得无聊起来,想与人共饮看看是何滋味,不过放眼望去,四下也只有你这臭猫,如此我便勉强凑合了!”
“展某平日倒不惯饮酒,但今日风高露重,却要道声,谢过了!”展昭说罢,接过酒坛,仰头灌了一口女儿红。心头热了,声音却像是自作主张地自唇边流泻出来:“若是今时今日,展昭仍在江湖,不知是否能与白兄对酒当歌……”
“或许吧……”或许白玉堂憎恶的只是官府,而非展昭。
只是,白玉堂还来不及把这句话说出来,汴河之上已是风云突变!
呼刺刺一阵刺耳的寒风呼啸,白花花的冰挟着冷彻骨的霜,铺天盖地一般罩了下来!
“小心!”
展昭与白玉堂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急急喝道,身子已同时齐齐荡起丈余。只见一名老者正借着漫天寒霜掩映,飞也似的朝对岸去了。
“是那黄老爷!”
白玉堂见了,又提高嗓子道了一声,不说二话,凭空生了双翼般直追而去。展昭亦是毫不犹豫,如同雄鹰振翅,凌厉矫健地穿透冰雪,不让那黄老爷再多占半分先机!
汴河之上,三人俱是绝佳的轻功,不消半刻,已到了对岸。双脚着了地,二人立刻凝神屏息,一路高高低低,跟在那黄老爷身后,远离了岸边,便又看到了人家,足下踏过的都是房檐屋瓦,眼前也比河上亮了些。
白玉堂紧盯了前方那条影子,突然道了声:“不好!”
“白兄,怎的不好?”展昭闻言,连忙问道。
“你看前面那人,那黄老爷已是五六十岁开外,即便武功修为再好也不可能有这等身姿步伐!”白玉堂答道,“那人不似老者,倒像是名女子!”
“女子?”展昭心下立时一沉——刚刚未作考虑便追了来,确是莽撞了!想到此,他立刻收了足,转身折返。
而白玉堂则恰恰相反,不再压住步伐,运足了功力直追上去,足下最后狠狠一点,一个翻身,人已立在了那人面前——“站住!你还想再往何处跑?”
“我的任务已然完成。何况,五爷难得追我一次,自然不会再跑。”那人听了,不急反笑,径自取下了挡雪遮面的斗笠,露出一张雪艳面容。
“任务?什么任务?幽鹫,那黄老爷究竟是谁?他又意欲何为?今日若坦诚说了,我便放你离开;如若不然,休怪白玉堂手中雪影无情!”白玉堂说着,面色已然沉了下来,倒比冬日的风霜还寒上几分!
“有情无情,总也仍是要动情的。只要有了这一个情字,幽鹭也就满足了。此事……乃是官府朝廷之事,五爷又何必苦苦相逼?”幽鹭望了白玉堂,语气轻描淡写,却怎么也抹不去眼中那一丝哀怨。
“不止官府朝廷。展昭说,此事关乎江山社稷!江山社稷关乎大宋万民,若是此时还要冷眼旁观,便不配称侠!”白玉堂此言一出,雪影业已出鞘!
“江山社稷,大宋的江山社稷与我何干?五爷难道忘了,幽鹭乃是大理人士,是一名弃儿。我所求的,不过是一条生路,三餐温饱。”
此时再说展昭,一路折返,中途未有片刻停歇,直接赶回了开封府衙。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守在衙中等待他的不是包拯、公孙策等人,而是大内的御林军。只等他一迈入院中,便是箭上弦、刀出鞘,不由分说便要拿人。
“且慢!便是拿人,也该说清罪状!展某何罪之有?包大人眼下何在?”展昭放眼望去,却见那为首的皂袍将官面孔生疏,陪同包拯上朝或入宫时从未见过,心下立刻又多了三分警惕,右手握了剑柄,悄然凝聚起功力。
“包大人?包大人连夜进宫去了。至于你的罪状!勾结江湖邪派赤寒宫,暗中施放碧血蛇奇毒,谋害圣上!论罪当诛!”那皂袍将官冷笑儿声,阴阳怪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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