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扬摇头说:「什么久仰大名的废话就免了,出招吧!」
廷宇手中长剑在空中划了个弧,斜斜往天扬刺去,天扬轻轻松松挡开,并不还手,口中叹息:「你退步了不少啊!」
廷宇不答,又攻了七八招,天扬仍是全用守势,一面不住叹息。到第十招时,天扬眼中忽然射出精光,厉声说:「看不下去了!这招应该是这样使的!」说着剑锋一转,将廷宇方才用的一招照样使了出来,但是威力却比廷宇大得多。廷宇大吃一惊,往后一跃跳出战团。
天扬不理他,又将另一招比划了出来,口中说:「这招是这样!」手中长剑颤动,精妙剑招源源不绝从剑上流泄而出,每一招都是廷宇会的,但是其中有一大半,廷宇刚才根本还没用到。廷宇看到自己的功夫在别人手上竟有这么大的威力,顿时呆住了。
等天扬将整套剑法使完,手臂一带,将剑笔直插入地面,冷冷地看着廷宇,飞飞则在旁边热烈鼓掌。
廷宇怔怔地说:「你怎么会这套剑法?」
天扬很不屑地说:「我跟你是同一个师父教的,要是不会还得了?」
廷宇看着插在地上的剑,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知道自己是绝对打不赢的。
天扬说:「我这阵子功夫是有些进步没错,不过我刚刚表现的,是你一年前应该有的水准,你要是想跟我交手,先恢复这个水准再说!」
其实以他现在的功力,一年前的天翔也绝不是对手,但是天扬心中盼望的,仍是一年前的弟弟能回到自己身边。
天扬向飞飞一招手,两人牵着马径自走了,廷宇发了一会儿呆,也只能牵马跟随。
三人来到一间客店歇息,廷宇失魂落魄地喝着茶,天扬向飞飞使个眼色,少年站起来,带着一个包袱走开了。
天扬对廷宇说:「不过是一本经书,何必这么放不开呢?」
廷宇说:「我义父交代的差事,我就是拼着脑袋不要,也要把它完成。」
天扬冷冷地说:「好孝顺!你师父交代的差事倒忘得一乾二净了。」
廷宇问:「什么差事?」
天扬叹了口气说:「第一件已经完成,也不用再提了;至于第二件,我自己也太懒散,一直拖到现在,其实也怪不得你。」
廷宇说:「到底是什么事啊?」
「杀陈许节度使刘悟。」
廷宇跳起来大叫:「你师父叫你去杀朝廷命官?」
天扬立刻将他拉下来,说:「小声点!」廷宇这才惊觉,但是整个客店的人已经纷纷用惊恐的眼光投向他们。
天扬站起来,对着全场笑嘻嘻地说:「各位千万别误会,其实我们是戏班子的人,这会儿正在排戏,不小心说得太高兴,打扰了各位,大伙千万别介意。这样吧,小二啊,在场的各位客官的花费,全由我这位兄弟请客,大家尽量吃喝,不用客气。只是到时候本戏班上演的时候,还请大家别忘了来捧捧场呀。」众食客立刻如雷地叫起好来。
天扬坐了下来,廷宇低声说:「你疯了!」
天扬说:「我疯了?谁叫你要大声嚷嚷,不破点财,怎么消灾啊!」
「我是指杀刘悟的事!」
「你不敢去就我去好了,鬼叫什么。」
「你!……」
天扬打断他说:「眼前还是先报师仇要紧。」
廷宇说:「你师父给人杀了呀?」
天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茶,说:「你看到雷明远的尸身了吗?」
廷宇一楞:「看到了。你提这事做什么?」
天扬没回答,继续问:「他死时是什么情况?」
廷宇在心口比了一下:「这里被打穿了一个洞,墙壁上也是。」
天扬脸色一变:「果然……」
「果然什么?」
天扬又问:「那尸身上有别的痕迹吗?」
廷宇说:「我看到那尸首,自己都快昏倒了,哪有办法去看别的痕迹?还有,这跟你师父有什么关系?」
「师父也是同样的死法。」声音中隐隐含着杀气,但廷宇却没有听出来,这件事已经够让他震惊了:「真的?你师父也是这样死的?」
天扬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看到雷明远的情况,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廷宇说:「怎么没有,不是说我差点昏倒吗?」
天扬呻吟了一声,将脸埋进双掌中。他真的快被这小子逼疯了。
无忧子的死是两兄弟共同的恶梦,那恐怖的景象将永远烙印在天扬脑中,永远不可能消失;他以为天翔也是如此。没想到再度亲眼目睹同样的景象,居然不能激起他丝毫的记忆,那么过去这二十几年来的一切经历,到底有哪件是值得天翔永志不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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