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痛呀师傅,我做我做!”哀叫连连。阿荣将凳子挪回原位,本想抱怨两句,却不想坊外一阵飞沙走石,掀起黄沙腾腾迷了眼,其他人想必同受其害,一时间叫骂不断,“谁呀?信不信我请浅叶组的杀手作了你。”
“洛三夫人,救命!”飞沙之后,焦急的求救声从郗顽洛脚边传来。
放下衣袖,众人觉得场面很熟悉,几个月前似乎见过这小书童。有些个记忆好的拍拍手掌,说了句“是五少爷的书童啊”后,众人一致低头,当刚才的飞沙走石不曾发生过。
“你是谁?”郗顽洛勉强一笑,磨墨的动作未停。
“小的是卫函呀,洛三夫人,您不记得小的没关系,这次您一定要救救五少爷,您要是不去救他,这世人只怕没人能救得了啦!到时,五少爷一缕孤魂……呸呸,瞧我这乌鸦嘴!洛三夫人,您还是赶快随小的去救人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请问,你唱的是哪一出?”拉回裙角,她稳坐如山。
“不是唱戏,洛三夫人,小的是奉了五少爷的三面金牌快马赶来,哎呀,您就别磨墨了,快走吧。”
“五少爷又被老爷家法处置啦?”她猜。
“对对对!”卫函跳起来拍打衣上的灰尘,惹来周围人的咳嗽。
“五少爷被家法处置时一向是三少爷救命的,我怎么能说动老爷不处置五少爷呢?还有,你可以叫我小洛或小郗。”
“三少爷一早就被赵老爷请到商会去了,五少爷说了。您若是不肯去,只怕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呀,呜……”卫函声泪俱下。
“顽洛,你还是去救救五少爷吧。”不时何时入内的施伐辐劝道。
“我?”她何德何能管起老爷的事。
“既然五少爷说你能救她,定是可以的,这些书先别抄了,我让马车送你。”施伐辐出门备车。
“马车太慢了。”卫函收了泪,有些急。
回头看他,施伐辐面不改色,“你敢让她骑马,五少爷以后绝对没好日子过。”
“是!”吞着口水,卫函不敢再吱声。看她柔柔弱弱的,真从马上跌下来,三少爷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五少爷。
连拉带推被“扶”上马车,无奈之余,郗顽洛只能认命地去救那“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的施龟书。快到城门时,她问:“五少爷这次又做了什么惹老爷生气的事?”
“回洛三夫人,小的听五少爷说,有个妇人挺着大肚子找老爷,说是五少爷他始乱终弃。啊,您可别信那妇人!五少爷一向对女子呵护有加,怎么会无缘无故弄大了姑娘的肚子呢?五少爷说了,这是一件冤案,他迟早会查出来谁在陷害他,当务之急是先从老爷的家法中把他救出来。不瞒三夫人,只有一出事,不管是不是五少爷的不对,老爷第一个处罚的就是五少爷。有时候,小的真管五少爷难过。”
“他弄大了姑娘家的肚子?”听了卫函的话,她微有不快。
“不是不是,您别误会!等见着那姑娘您会相信不是五少爷的错了。”连续抽鞭,卫函加快速度直奔施宅。
☆☆☆
“告诉你小兔崽子,想当年你爹我人称是‘翻江拥浪腾波纹纹龙’,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是你爹。看门外干什么,想让你三哥救你?做梦!告诉你,伐檀今天一早就跟着龙图去商会了,别以为还有人来为你说情。站着干什么?快去拿家法!”最后一句吼的是仆人。
刚进门,郗顽洛就听到冲天怒吼,听其训子之严,无异铁了心要庭训振家仪。
“爹,孩儿是被人冤枉的……”可怜的哭音来自跪在堂中的施小五。
“冤枉?为什么姑娘只会冤枉你,不去冤枉你三哥四哥,也没听有人冤枉你大哥二哥?发什么呆?叫你去拿家法,再不去我连你一块处置。”见下人呆立,施父火气不打一处出。
下人低低地应了声,跌撞着跑出来,连经过郗顽洛时也不曾留意。
“家法还没拿出来?”她回头看卫函,见到他的心虚。果然,施五少爷只怕没等姑娘上门就准备在受处置前先一步搬救兵。
“爹!”哭音又传了出来。
“爹?你叫菩萨都没用。成天不见你读书,就知道迷在香粉堆里。”
“等等,爹,孩儿也有读书的时候。”施小五深感委屈。
“读书?”施老爷犹如听到笑话,“你读的什么书?《秋虫谱》斗蟋蟀?我怎么没见你翻《论语》、《孝经》啊?知道城里人怎么说吗?说你是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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