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道理可言。等她发现自己的喜欢时,眼里就只容得下他一人;每每想到他的身影,便一阵甜味往心头窜,将自己迷得忘了思考。
忘了她与他之间的阻隔,忘了她与他之间的身分。
爱来得太快,让她无法仔细品尝其中滋味,却在转瞬间,他与她之间起了变数,他们之间……该如何?
又该如何?
「你会快乐吧?」她的不快乐,让他担忧。
「会的。」她嘴角扬起,却不是笑,比较像是敷衍。
会不会快乐,又能如何?会不会幸福,又能如何?一切都是迫于无奈,她又能如何?
无奈地,以哀戚眼神看着他。
她是皇朝公主,维系政局安定,是责无旁贷。
明明喜欢,却只能将他放在心里,不能说,连去碰触都不许。
「莹儿。」他往前一大步,双手握住她的手,无法再听她自欺欺人的说法,明明不能快乐,却欺骗自己,也欺骗他。
眼神止住不动,忘我凝视他。
她能怎么做?能不顾一切的勇敢去爱他吗?
他激动的想拥她入怀,多想就这么带着她远离。终是明了,他对她的爱已无法自拔,她的喜怒哀乐,在在牵引着他的心。
爱让他盲目,看不见眼前的危难。
眼中只有她灿烂的笑容。
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轻轻将他的手扳开。
「童将军,请自重。」没有退路,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对他说抱歉。
如果她不曾遇见他,该有多好。
泪顺着脸庞滴下,她没有伸手去拭,任泪滴滴坠落,像断线珍珠,不停滴在胸前衣襟。
转身背对他,她不愿向他告别,静静消失在树丛的那头。大雪纷飞的夜晚,急促脚步声从长廊另一头传来。
红倌站在宫外不停抬头张望,见苏黎带着御医往这个方向前来,特意提高手中纸灯,好让人辨认方向。
「公主身体如何?」御医气喘吁吁地问。三更半夜被宫女给吵醒,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戴整齐,便被拉住急急出门。
「情况很糟,请御医快入内。」红倌脸上写满担忧,公主的病情时好时坏,连病症发作的时间都不一定。
御医拎着药箱,随红倌快步进入房内。
白纱隔床,艳红色的床单上,躺着动也不动的李莹,她气若游丝,冷情的脸庞刷白,连唇也发干没血色。
「公主,请将手伸出。」御医对着薄纱内的人说。
她十指交握胸前,像是睡着般,没有回应。
「公主!」红倌吓着,急得掀开薄纱一角。
原先不动的身子受到干扰,轻轻地张开眼。
「公主,御医来了。」红倌松了口气,与御医相视一笑,庆幸公主还听得见。
御医仔细地替李莹把脉。脉象极虚,跟过往一样,但还是找不出病因,仅能靠药补身,让病情不再恶化。
「皇上驾到!」门外太监喊道。
大伙纷纷跪倒在地,准备迎接圣驾。
「十五妹还好吧?」才刚踏入门内,皇上便急得上前询问御医。
「回皇上,公主病得不轻,需要长时间调养。」
「调养、调养!都已经调养了整整两年,还要再调养多久?多久才能还我一个健康的十五妹?」皇上气极,一手抓起御医衣襟。
「心病需要心药医,纵然有昂贵的药材补身,也只能使病情不再继续恶化。」御医无奈回答。心知公主根本没病,要他从何医治起?
「你这蒙古大夫,明天就给朕滚回家去!」皇上受不了一再听到同样的回答。心病究竟指的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事让十五妹这么难过?
他要知道。
听见皇上谕令,御医跪倒在地,叩谢皇恩浩荡。
没砍掉他的头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皇兄,你又生气了。」床上的人儿缓缓开口。
声音虽小,却引起全部人的注意。
「十五妹。」皇上掀开薄纱。心爱的妹妹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要他如何不生气!连小病都治不好,哪配当什么御医!
李莹手握住他的,发冷的小手传来安定的力量,让克制不住的脾气顿时冷凝。
「你们都退下。」皇上命令道。
待闲杂人等都退出宫外后,皇上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他一向爱宠这个妹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想办法做到;可是她什么都不说,自己折磨自己,还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模样,教他这个做哥哥的如何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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