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傅,您说的是真的吗?”梁基道。
“旭儿,那真是太好了!”梁夫人也跟着道。
赵旭腾牵了下嘴角,算是回应。
这些人,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提这种事?要不是顾虑二叔二婶,他还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德妃乃是当今最宠的爱妃啊,有哪个妃子可以天天进出皇上养病的宫殿侍候着的?襄阳王如今可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啊,说不定哪天……”孙师傅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传闻当今不喜欢现太子,襄阳王当了德妃的养子,准是出自皇上的授意,再接下来呢……”
“放肆!圣意岂可胡猜?”赵旭腾隐隐猜出这孙师傅想说什么,猛然放下茶杯,口气不善。
其他三人皆是一愣,孙师傅先回过神来,“哈哈,梁公啊,还说小襄阳王不谙政事吗?这会儿不就是十成十的忠君体国了吗?”
“旭儿,孙师傅只是说笑,别无他意。”梁基道。
“今日兴致好,我带来一壶上好醉沉香,原是要给梁公升级道贺用的,但今日得见贤侄,机会实属难得,只好委屈梁公了。”
赵旭腾注意到,二叔和二婶听到这番话时,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但不一会儿,神色便恢复如常。想来二叔二婶也不是很喜欢这家伙才是。
“来来来,年轻人就是要喝点酒,才会变成男子汉啊!”孙师傅不由分说,倒了满满一杯给赵旭腾,不容推拒地送到他的面前。
“师傅,师傅……咱们这小孩子,不曾喝过酒,他身子骨弱啊……”梁夫人担心向前,想要接过赵旭腾面前的酒杯,梁基却伸手一按,将夫人推回座位。
“夫人,旭儿他,也该长大啦!”
“夫……君……”梁夫人眼眶泛红,只急得有口难言。
赵旭腾见状,想到二婶居然为了自己如此忧心,便笑道:“二婶,我喝一点不碍事的。”这杯酒看起来清如水,应该……不会很烈吧?“是啊是啊!男人嘛,喝一点酒才显得有气魄,嫂子你就甭担心了!”
赵旭腾捧起酒杯,向着孙师傅一举,便仰头一口干尽,梁夫人的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
“二婶,我……”没事!赵旭腾话声未落,突然觉得肚腹一阵刀割似地疼,仿佛有人一根根地在拆着他的骨头,赵旭腾摔倒在地,额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神智逐渐剥离。
朦胧之间,只听得孙师傅老鼠似的尖笑,和接下来让他痛不欲生的言辞:“哈哈,梁公,这回你立了大功,主子定重重有赏。”
“旭儿,对不起,对不起……”那是二婶的声音吗?“多谢主子隆恩,梁基幸不辱使命。”
不辱使命?是指……下毒杀掉自己的意思吗?屋外,那是哭泣声?还是雨声?赵旭腾只觉得心肺俱裂,接下来,便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正当孙师傅和梁基互相阿谀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下人惊慌的叫声,屋内三人一愣,只听到仿若千军万马的巨响传来,接着突如其来的大水便冲破了门窗,三人一下子就被巨浪冲得东倒西歪。
梁夫人当场昏厥,梁基和孙师傅扶着梁柱站了起来,眼前赫然站着一位面带怒气的俊秀青年,手上抓着一团不明的黑色物体。
水月抱着赵旭腾,右手抓着从赵旭腾体内吸出的毒,阴沉沉地开口:“谁是小旭的二叔?”
孙师傅看苗头不对,直觉这青年和赵旭腾似有相当友好的关系,如今赵旭腾被毒杀,或许这人会因着赵旭腾的关系而不找他的亲人下手,便抢先开口:“我就是。”
梁基闻言,一脸惊讶地望着孙师傅。
“是吗?”水月勾起唇角,感到体内有一股不可扼抑的磅礴怒气。水月手一甩,将手上那一团黑色物体砸向孙师傅,只见那黑色物体像一层有生命的黏液一般,罩在孙师傅的周身。
梁基惊恐地看着那似液体又似气体的东西,慢慢渗入孙师傅的体内,孙师傅发出惨叫,不一会儿,只见孙师傅的皮肤开始肿起黑色的脓包,接着脓包慢慢涨大破掉,黑色的破洞仿佛深不见底,随着脓包一个个破掉,孙师傅的惨叫也越来越弱、直至无声。
“你是小旭的二叔?”水月转头轻轻柔柔地问。
梁基觉得有热热的液体沿着裤裆流下,他脚一软,跪倒在水月面前:“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我不该被权势蒙了眼,我该死,我该死!大侠别杀我!”
“谁要你杀小旭的?”
水月的声音听来轻轻柔柔的,但梁基却觉得那有如地狱索命使者,背上一阵阵冷汗不停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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