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手腕一阵剧痛,被人硬生生扯停了脚步,季清澄不得不回眸,一张微张着嘴和她同步喘息,布满薄汗的涨红脸庞皱着眉,完全不若他平时的不正经模样。
「你不愿意,嫌不干净可以说呀,干嘛跑呢?是我带你出来的,万一在这儿弄丢了你,你要我怎么和你爹、你家人们交代呀!」
比起脸色更为急迫的话语当头浇下,挣脱不开男子用尽全力的紧扣,腕骨似乎会留下姚彩衫的痕迹。
季清澄只觉得愤怒,还有一点点的委屈,混合之后,爆炸开来,抵抗之声再不保留。
「谁教你要带我到那种地方去!明明就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拉我上窑馆,然后还对我怒言相向,这有道理吗?」
姚彩衫眉心皱得更紧,「那你也别跑呀!」
见他说得气闷,态度似乎因为自己的激动而软化,季清澄说不清心头有没有好过一些。
「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我不喜欢。」
季清澄说完也咬紧牙关,而姚彩衫则是被吓到了,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拉不下脸,就这么僵在大街上。
许久之后——
「对不住……喂,怎么我都道歉了,你还想跑呀!」
谁要这种委屈的道歉,她不希罕!
「若不是真心觉得对不住我,就别信口胡说,将这话留给那些真心真意的人说去!」
姚彩衫闻言气闷,但是面对那冷硬的抵抗态度,他又有一些不知该怎么拉下脸来。
一直以来,游戏人生,尽情享乐最是快活。
可是季清澄的指责,让他有些不舒坦,但再看他气得眼眶都赤红得快出血了,好似是真的很讨厌,感到很恶心似的……若是被逼急了,自个儿怕会跑得比这人儿还快吧!
原本无法放软的身段不由得软了。
「我没先告诉你,就带你来这里算是我的错,对不住。」姚彩衫直直望进听到这三个字后才又抬起的眸子里,希望能从这灵魂入口,直接将心头暴增的歉意给一滴不漏地灌进去,「对不住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他又这个样子!知道做错,或干脆说他知道自己真的火了,就认得和小媳妇没两样,这让她要怎么继续气下去?
为什么姚彩衫做了这么不得体的事情,却只让她气愤这么短,连让她完整发泄完都不给?
这样只会让她的心火更加无法熄灭呀!
不知对方心思翻搅,姚彩衫只知道季清澄似是铁了心不原谅他,他知道自己生得俏,也知道外表的优势总让他被温柔对待,此时看季清澄气得连纤细肩头都在发颤,除了手以外全缩得离他极远,向来没被人如此厌恶过,他不禁放松了手劲,虽没有放开,却也不再捏疼,害怕面前人儿更讨厌自己几分的心情幽微舞动,他由下方往上直接望进又低头不语,连看他一眼也不肯的人儿双眼里。
话语自有生命,无法拴停。
「好兄弟,对不住了,别这么气我好不好?我好难受呀,好兄弟,你要我当小狗、当骡给你骑,怎么罚我都成,只要你开心,愿意笑一笑,耻笑我做什么丢人的事也好,求求你别气我好不好?好兄弟,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一连串的讨饶声音,说得是那么的可怜,季清澄却还是有点拉不下脸来,但是内心却有一块地方整个软了,酥了,弃守了。
「要做什么都可以?」脑海飞过个想法,季清澄为了自己无法坚持而有些故意地问着。
似乎是想解释自己愿意原谅他,是因为他实在太过诚恳,所以是不得不的,所以是无话可说的,所以是不由自主的。
姚彩衫想也不想,拼命地点头,只要能让季清澄原谅他,或许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季清澄闻言,眸光一转,夹杂了丝恶作剧的光芒。
「好,那你明儿个在这城里找间最好的茶馆,喝我亲手泡的茶,我就愿意原谅你。」
一语似踩中了死穴,姚彩衫的脸色一僵,然后大眼跟着变得水汪汪的。
「非……非喝不可吗?」
「可以不喝。」
「不,我喝,我喝!」
委屈的声音。万分委屈的摸样,总算让季清澄没来由地舒心了些,她可不是白白看着这个孩子气的男子一个月有余,多少也是有收获的。
「那我候着,别让我等,等久了,就不候了。」季清澄凉凉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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