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回应「娶妻生子」这四个字。
姚尔尔闻言未答,神情凄楚如雨夜的花。
季清澄难得玩弄起了杯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安静但心念百转的小小人儿。
有一天,无论她再嫉妒,姚彩衫都会拥抱另外一个女人……所以不如不要奢望。
若不可能,就成为他的心腹好友吧!
关系不进不退,无法多接近一步,但也会被姚彩衫珍惜和重视,就算会让她更加不甘心后退半寸,如同一只吃不饱却又饿不死的野兽,只有逐步走向贪婪和疯狂……真好笑,她居然已能平静地这么想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被保护的人,可姚衣衣直爽但鲁莽,姚彩衫太不拘小节,或许,你才是那个懂得顾全大局的细心人儿。」季清澄掩藏心中所想,淡淡地道。
闻言,姚尔尔苦笑着摇头。
「我只是不能让别人再为了我而这么做罢了。」
许久,一声叹息逸出季清澄的唇瓣。
「听姚彩衫说姚衣衣认为我是最适合你的夫婿人选,我上面有兄长,下面有两个弟弟,也不特别想要孩子,若我和华自芳身分对调,或许事情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姚尔尔垂下双睫,「你是你,华公子是华公子,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强去想只是让彼此都痛苦,在这伤痛的漩涡里,有一天不能不憎恨起彼此罢了。」
季清澄吐出一口大气。
是啊,每个人都只能是自己,不可能逃避自己的命运,还有誓言。
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浮起了苍白的母亲,临终前不能放心,剧烈扣住自己右腕的手指,她无意识地抚摸着手腕,也不能否认,姚彩衫亦曾用力地握过这儿,也留下了他的痕迹。
季清澄的心已经麻木了,但是她的右腕却火热发抖、剧痛挣扎着,像是代替了她扼杀掉的部分。天色刚亮,空气中有着冰雪和炭火的味道。
昨夜送茶水夜消后,早早打道回府休息,不如制冰人家日夜颠倒,心头有记挂,睡得不甚安稳的姚彩衫在不知第几个梦后,无意识地微睁眼,迷蒙的脑子一转过「天亮了」三个大字,突地从床上跳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季清澄的床边。
她缩在最内侧,合眼未醒,他干脆坐上空着的床板,迫近那张沉睡的容颜唤着。
「醒醒,清澄,你醒醒啊!」
像被撼醒了,季清澄有些缩进被里,似是怕冷,杏仁状的漂亮眸子只微微睁开一条缝。
「你下去,我等会儿就起床了。」
听着隔着锦被的闷重声音,姚彩衫笑咧了嘴。
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贪恋被窝温暖,绝对不会如他所说的立刻起床。
近来,季清澄总睡到近午,连自个都受不了无聊,非得出去走走后,他方才起身,要是逼他醒,他抗拒的声音,如同快要哭出来似的。
又不是姑娘家,但是他这行径,和个怕冷畏寒的小姑娘有什么两样!
不过姚彩衫可有法宝,就让季清澄早起这么一天便成,以后就不用怕冷了。
「我听水寒说,这水家腹地里有宝呢!」他笑着说道。
季清澄往被窝里缩了下,「我还想睡。」
啧啧,季清澄肯定不知这宝贝的好处,待他给他一个惊喜!
「别睡,要不然你回来再睡,走这一趟,包管物超所值,你之后再也不会怕冷!」姚彩衫在人缩到看不见前急着说道。
她一双惺忪的眸子微张开了些,「可以不怕冷?」
感兴趣了吧!他就知道。
「嗯嗯!」用力点着头,姚彩衫笑着接下去,「所以你赶快起身,我先去备马等你!」
语毕,娆彩衫开心地站起,没有多留,抓了衣裳就往身上披,但在步出房门前,他回首,看见刚坐起,还紧紧裹着锦被的人儿。
「清澄,等会要骑马,你记得穿暖些!」
看季清澄闻言不情愿地点了下头,姚彩衫交代完,满足地快步离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cn***
仿佛,像回到了巴蜀。
三炷香时间左右,没精打彩的骑马后,季清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色,不禁张大了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迫不及待翻落马背,指触好似有人接走了缰绳,她松开手,放任自己往烟雾弥漫的绿色森林走去。
好像,真的好像每天清晨时分,家院后头的那片山林,有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丝萝缠树,林荫深深的林子。
明知不可能,在天寒地冻的十月底,离家几百里的北方,但是看见如此嫩绿,生气蓬勃的森林,使她不能不错乱了时空。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光泽
姚彩衫
季清澄
假凤虚凰
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