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和你成亲,因为她喜欢的是我,尔尔,我求你嫁给我!」这么做很不入流,可是她没得选择了。
面对姚彩衫,她非逃不可。
闻言,姚尔尔漾起了梦幻的甜美笑容。
她拉开华自芳僵硬的手,没有迟疑的偎进了季清澄的怀里,动作太过突然,顾不得手上的露瓶倾倒,流出了一半。
「华公子,我爱的是季公子,蒙你错爱,但尔尔无论如何也不能嫁给你。」她撇开脸不看,深情望向季清澄冷然的眸子,「季公子,从今以后,尔尔就是你的人了。」
华自芳闻言,如冰暴一般的声音响起。
「尔尔,你可是认真的?」
姚尔尔将脸埋进季清澄的怀里,只有声音传出。
「千真万确,真心不改。」看不清她的面容,唯有声音顿了顿,复又开口,「所以请你收回珍贵的花露吧。」
华自芳柔柔一笑,却没了过往的热度,简直比哭还难看,他槁木死灰般将花露拾起,塞进塞子搁在桌上。
「千真万确,真心不改,也是我对你的真心真意,七生露属于你姚尔尔,不作二想。」
姚尔尔闻言心慌的扬首,接着被季清澄扣紧了,她拥抱着怀里的保命符,不理会飘然离去的华自芳,瞪视着错愕的姚彩衫,如冰一样的话语,翻出了唇瓣。
「这下,你没话好说了吧,我依当年菩萨的神旨,在开春元月十五,娶令姊为妻!」她冷声说着。
姚彩衫眸里堆满了火,恼怒之火。
「清澄,这是错的!」
听着男子不能控制的咆哮,季清澄抱着或许是无力再反抗的小小人儿,后退了几步。
「纵使是错也已错了十九年,若不想我死,就不要逼我以死明志!」
断然的话语,姚彩衫明白季清澄是说到做到的烈性,雷霆狂怒又能如何,只能拂袖而去。
季清澄不看那背影,闭上眼。
她什么都不要想。两个月后,沽饮阁里。
打小年夜起,炮竹声便没停过,一连炸了好几天,加上大年初一的闹龙灯,更是吵到让人耐性全无。
不过,在大过年期间,为了讨吉利,没人会出面阻止,反而还欢迎跳财神上门,带来一年的好运,祈求生意兴隆。
大年初五,沽饮阁就开门做生意,因为长安城里大半酒家都还在歇年节,于是几乎全城的人齐挤到安邑坊来,在沽饮阁和京醉楼间流连。
前头做生意,闹翻了天,而阁后方,属于姚家人的私宅里,什么都不想管的姚彩衫倚着床板,动也不动。
不听也不看,不动也不想,他不禁有一种死了一半的感觉。
只是,死了一半还不够,心头重得他好痛苦。
两个月前,在雪地里走了一夜之后,在以为永远不会到来的晨光之中,姚家思念宝贝孩子们的爹娘派人来接他们回家。
之后,只能噤声的姚彩衫漠视苦所有婚事进行的过程,说媒提亲下聘,一切他都不愿看。
只是不是不愿看就能不看,他是姚家独生子,正式的场合他都得在场,看季清澄淡漠自持,那夜她决绝的面容便在眼前闪过,仍旧挥之不去。
可是又能说什么?
季清澄不是随口说说的性子,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的坚决,但是「以死明志」这四个字都出口了,他不能视若无睹。
想要她开心一笑,想要为她做点什么,他怎么可能去做任何逼她到绝境的事情。
这心意传达不出去的,怎么也传达不出去的。
好难受,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
而又为什么都如此难受了,他还是非想季清澄不可?
胡涂的瞎眼婚事,假凤虚凰又如何?将错就错,反正二姊不能生育,季家人也心里有数,季清澄不可能让任何女子有孕,正好歪打正着,季家是宽厚人家,又有愧于人,想必会对二姊很好才是……只是他不管怎庆想,仍然不能接受。
向来以姊姊们的幸福为重,但是他不要这样,而为什么不要,慢慢在显现出它真正的形体来,而将明未明的这一刻,他感到无边无际的恐惧。
因为明白了之后,他有预感会更加痛苦,恐怕比起现在,痛苦几百倍、几千倍不止,是她,点燃了他的心火。
突地——
「大姊、大姊,你怎么了……救命啊!请大夫啊!救命啊!」
听见姚尔尔非同小可的大声呼救,姚彩衫立刻冲到了姚衣衣的房间,苍白的小小人儿,正托着倾倒的华艳人儿。
事有轻重缓急,敛了心神,姚彩衫忙抱起人事不知的姚衣衣,安在床上后,便冲出门去找大夫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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