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继续说下去,承认你是我的女人,真有这么难吗?”他的黑眸转为黯淡,一副忧郁心伤的样子。
为何每次望见他痛苦的眸子时,她总会出现难以否认的心乱,虞蝶飞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情,她想假装无动于衷,却发现她做不到。
“你别再说了。”虞蝶飞别过头,逃避他的视线,她将手伸到马车外,想藉著雨水冲散在体内奔窜的烦躁。
“蝶,我不恼你对我的冷漠,都怪我没及时救你,让你受了那恶人一掌,失了记忆,你才会记不住我们曾有的一切。”巽祯幽幽地叹了口气,哀伤的长睫遮住了漂亮的黑眸。
应兄,称呼你这堂堂的大将军为恶人真是失礼了!巽祯隐藏在阴影下的黑眸闪过一丝笑谑。
听见他受伤自责的语气,虞蝶飞悬在马车外的手紧拧成拳,就像她的心一样地紧绷。
“我……我又没说我不承认,只是我真的记不得了。”虞蝶飞攒著眉,对他的哀兵政策,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张开掌心,接著随风而来的雨水,殊不知早已悄悄打开的心房也接著他释出的万般情意。
“没关系,只要你不急著否认,我一定可以让你完完全全地记起我。”巽祯拉回她悬在车外的手,用衣袖轻轻擦干虞蝶飞手中的雨水。
他的举止轻柔,他的态度怜惜,虞蝶飞怔怔地任他擦著手掌,即便她失了所有的记忆,也能感受到他指间传来的情意。
这一切是真的吗?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爱著她,他们真是一对爱侣吗?无数的疑点,让她不能全然相信他的话,可这时,她的心底却隐约传来一个声音,就当做是真的,又何妨?真有一个爱自己至深的男人,难道你不想要吗?为何要急著否认,给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所以,虞蝶飞屈服了,再一次地沉溺在巽祯洒下的情咒中,荒芜的心中存进了首次的记忆,开出了第一朵红花,那是一个男子,一个有著邪魅气质的男子所洒下的种子。
暗沉沉的房内,虞蝶飞卧躺在锦缎的大床上,夜晚的寒意从未阖上的窗棂间滑入,她愈加瑟缩著身子,像只受冻的小动物,想减少拂上身体的凉意。
突然之间,灵动的美眸倏然张开,不安的惊惶取代身体上的寒冷,隐在体内的警戒惯性地绷紧,虞蝶飞仔细地环顾黑暗的四周,却不知身在何处。
无边的黑暗包围著空洞的房内,窗外昏暗的月光,恍若是天地间唯一的光明,虞蝶飞像是一抹孤影,陷在黑暗的泥泞中,无法逃出,她心一凛,狠狠地咬住下唇,不露出丝毫的怯懦。
不再留恋锦床上的暖被馨香,虞蝶飞纤足一伸,便欲下床。
突然,清亮的女音响起,霎时室内的烛火迅速地驱走黑暗。
“虞姑娘您醒了,您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
乍放的光明让虞蝶飞的瞳孔紧缩,她眯起眼望向来人。
“来,这是姜汤,你先喝下。”杏儿手拿著托盘,圆脸上的黑眼目不转睛地看著虞蝶飞。
“这是哪里?”虞蝶飞戒备地望著她,防御的心不曾稍作松懈。
“这里是巽祯爷的府邸。”杏儿端起姜汤递向虞蝶飞,圆圆的眼仍是牢牢地盯著她。
巽祯?一双邪魅的黑眼猛地闪入虞蝶飞的脑际,她拧起眉,忆起了那凝笑却灼热的视线。
陌生不熟悉的战栗随著奔放的血液流窜到虞蝶飞的四肢百骸,她拧紧拳,想赶走脑中那俊美至极的男性脸庞,却反被那睨笑的黑眼缠得更紧、更无力。
“虞姑娘,您怎么了?”杏儿不解地看著她潮红的脸庞。
虞蝶飞摇头,由杏儿手上接过姜汤,布在手上的一层寒意立即被暖烘烘的瓷杯给化去,她把瓷杯偎近颊边,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
尽管虞蝶飞舒服地微眯起眼,警觉的性子仍是不忘打量著房间四周,在风中跳动的烛火,闪烁地映出窗外横横条条的树影,她的眼缓缓移向屋中一张极大的檀木椅上,再移到她床上的锦被,这房内布置得丽雅高贵,在在显示这儿绝非一般的寻常人家,这项认知让她蹙起眉头。
“好像……真的长得好像……”杏儿不由自主地将脑中浮现的女人身影,与眼前的女人相叠,难怪,刚刚一进门就觉得虞姑娘似曾相识,原来如此……
“什么?你说什么?”沉浸在自个儿思绪中的虞蝶飞,没有听清楚杏儿的话。
杏儿这才惊觉自己竟将脑中的想法说出,她捂住口摇摇头,掩饰地露出个微笑。“没什么,只是杏儿自言自语罢了,虞姑娘,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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