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海有明珠,蕴晨曦、撷暮霞,其华耀星月;北岛灵珠镇,繁华万遂期。无常当世事,遗珠百事衰。窈窕灵珠女,年华命四散。富贵人中一人下,怒海狂涛啸夜停,折柳成剑天涯游,易货商贾得珠怀……
在泉州东南方,有一座神秘的产珠岛,岛上所产之珠颗颗皆如拳大,色泽分布均匀、莹光茕茕,可谓为珍珠中之极品。
当岛上陆续将珍珠进贡至朝廷后,频获皇帝赏赐。“灵珠岛”更成为江湖人士觊觎之地,却因此岛位在诡异海域,多年来无人能掀其神秘面纱。
传言镇岛的四大灵珠价值千金,能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效;甚至更有传言,四大灵珠所蕴藏的能量足以倾国替朝;而灵珠岛岛主的四个女儿除了拥有仙姿玉色外,更个个是采珠好手……
珍珠美人、神奇的灵珠……种种谣言更为灵珠岛再添一分神话般的谜雾。
多年前,惊传镇岛灵珠被窃,江湖传言灵珠已流落至民间,因而引起一场“夺珠”之战。
岛主之女——水蕴霞、水蕴曦、水蕴月、水蕴星,因为寻珠而分陷险境……森冷的海风挟着咸味回荡在低垂的黑蓝苍穹中,垂立的桅杆上旗帜随风飘扬,上头印着象征鬼岩芦岛的芦苇与骷髅。
除了风声、浪声与燕鸥的叫声,此时凝滞的气氛让天地万物彷若冻结。
小男孩躲在船舱,睁大紫蓝色的深邃眼眸,闷闷地问:“朗叔,外面为什么突然变得好安静?为什么我不能出去?”
“你爹娘正同你外公谈正事,不要打扰。”
“外公?”小男孩眨了眨眼,一脸好奇。“他和朗叔长同一种样子吗?”
法罗朗抿着唇,好半晌才点头。
“我没见过外公,非得仔细瞧瞧!”小男孩趁朗叔不注意,一下子挣脱他的牵制,身形利落地爬上舷梯。
“不行!少爷——”法罗朗追上前,却阻止不了一切。
两人的脚步才走出舱口,便被眼前的情景撼住。
只见一对男女正危险地站在船身边缘,妇人原本梳理整齐的红色发髻此时紊乱地垂在耳际,湖水绿的衣袂随风舞荡,交织成令人惊骇的模样。
“你会后悔的!”妇人泪眼婆娑地用佛朗机文(佛朗机为葡萄牙的古称),悲伤地对眼前的红发老者开口。
悲伤的语音还未被风吹散,妇人便与身受重伤、仅存一息的夫婿同时往后坠投入海。
“老天!”法罗朗想要遮住小男孩的眼,不让他见到这残忍的一幕。
可小男孩的视线快过男子遮掩的大掌,嗓音悲痛地喊着。“娘!”
“少爷!”法罗朗沉痛至极地拉着小男孩的手,制止他再往前。
小男孩蓝紫色的瞳眸因为见到爹娘紧抱在一起投海的画面,充满了震慑。“朗叔,我要救爹、娘,你放开我!”他拼命挣扎着、吼着。
法罗朗未料及一场谈判竟落得如此下场,他得好好保护仅存的小少爷。
“爹、娘!您别丢下孩儿,爹、娘!”小男孩不断喊着,蓝紫色的瞳眸布满锥心之痛。
焦急的语调,字字打入法罗朗心底,于是,他缓缓松开小男孩的手……
小男孩一挣脱,小小的身体快如弩箭,迅捷飞向甲板。“爹、娘!您别丢下孩儿!”
“少爷?!”法罗朗见状紧追在后。
“砰”的一声,小男孩往妇人坠海之处一跃而下……冰冷的海水似千万枝冰针,狠狠地穿透入肤。
司空禹猛地睁开眼,发现身上布满一身冷汗,原来,他又做梦了,一个从童年缠绕至今的噩梦。
他赤脚下床步出沉闷的舱房,一走出舱房,海风迎面扑来。今晚天气很好,月光迤逦在甲板上,铺着温润的微光。
“头儿,睡不着啊?”守夜的大熊扛着大刀,肩上大刀的银灿光芒与咧开的一口白牙成了黑暗中唯一亮点。
司空禹脱去上衣,露出结实精壮的上身,朝他微微勾唇。
长得似熊般的大熊见状,明白头儿接下来想做什么,退了一步,吓得头皮直发麻。“不不!咱儿老了,可不想在这时辰练身体。”
司空禹接任船长的那一年,精力正旺,在船上几乎天天找人打架练身体。
虽然自己的身形足足大了司空禹一倍,但可比不过司空禹利落的身形,每回比试他总是被扁得惨不忍睹。
“谁说要跟你练身体来着?”司空禹淡瞥了他一眼,轮廓分明的俊脸挟着几分无奈。
“忒好,不是咱儿就好!”大熊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膛,还不忘陷害同伴。“要找就找泽一、找廷大厨或找巫循,就是别找咱,你同他们打才够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