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眉头一拧,瞪着坐姿像猴子、一脸油嘴的新嫁娘,俊眉再挑,冷漠疏离惯了的脸庞出现讶异的神色,他走错房了吗?
登时两双眼睛互对,一双诧异、一双贼溜,各有心思,最后她大眼珠子一溜,瞪着他身上月牙白的衫子,衣服不对,这人应该不是今儿个的新郎倌,她赶紧抹抹油嘴,堆出甜腻的笑声。“呃……你别误会,我是饿昏了,等新郎……夫君回房,我就会收拾好一切,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可以下去了。”她只当他是府里某个小厮,尴尬的急急赶人。
“你叫我下去?”居然有人敢叫他下去?
“是啊,这儿不需要你,所以你赶快离开!”她火速的说,哪来的冒失小子可别在这坏事啊!
“不需要我?”洞房里不需要新郎倌?这可有趣了。他没有恼,反而首次觉得事情有些趣味,终于正眼的睇向她。见她油嘴擦拭干净后脸蛋清秀可人,虽非绝色,但白里透红的好肌肤犹如出水芙蓉,衬得她容貌细腻秀丽,只是她这粗野的行为……实在称不上秀丽两字,这人真是他的新娘?
“没错,所以别来闹场!”既然他不是主人,就少来啰唆,差点没吓掉她一条小命。
他忍不住拢了拢眉头,声调微厉道:“我闹场?”这丫头简直放肆到极点!他脸色一变,寒气逼人。
她微惊,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我的意思是,今晚是我的洞房花烛夜,我等的是我家夫君,请你别来闹……凑热闹,我不兴闹洞房这回事。”她干笑,这人到底是谁啊?
“不会有人敢来闹洞房的。”他直直看着她,眸子发着冷光,看得她心虚起来。
“你怎么知道?”
“世子爷,您交代的东西给您送来了。”李文领了一票仆役,抱着被褥绣枕候在门外。
世子爷……?
阴森的眸子敛了一点寒气,看了她一眼后才说:“进来。”
得令,李文迅速入内,瞧见新娘子的表情错愕,喜桌上更是如蝗虫过境,杯盘狼藉,他微微吃惊,但毕竟训练有素,马上若无其事的将带来的被褥绣枕直接铺在床旁的长榻上。
“喂,你们在做什么?”毛威龙好奇不已的问。
“回禀世子妃,奴才们在铺您的床。”李文恭敬的回答。
“铺我的床?”她怪叫起来。
“是的,奴才是奉了世子爷的命来铺床的。”李文看向整个气质冷到不可思议的主子。
“他、他是你们的世子爷?”咦?那不就是王爷的儿子吗?“糟了,那他该不会是今晚的新郎倌吧?”她指着裘偿谦,不由得低嚷起来。
“咦?世子妃不知道主于是谁?”李文更诧异了。
“呃……知道,知道。”吓,差点露馅。“我是说,这个……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现,外头不是还正热闹着吗?”管他是世子还是王爷,不妙的是,她东西都还没打包妥当,怎么新郎倌就入洞房了?这男人想女人,未免也太猴急了点吧?
“世子爷不喜吵闹,这才提早回房──”
“多嘴!”一声清澄却冷淡的嗓音斥责道。
“是,奴才该死。”李文马上诚惶诚恐的低下头来,暗恼自己多言。
“铺好床就出去吧。”裘偿谦冷声说。
李文立即小心的领着一干奴仆退下,顺道紧紧扣上了房门。
这会,闲杂人等退去,两双眼又兜住对上了,她尴尬的死命盯着对方,哇,这人生得贵气逼人,一派的俊雅傲人,只不过那张脸似乎过于冷寒了吧?浓眉下的鹰眼凌厉,跋扈紧抿的嘴唇像是不曾笑过,这气质一瞧就知道是个绝情种,爹说过,像这种人,十之八九阴晴不定,是有些可怕的呢……
倘若再被他知道她是冒充的……
她暗觉不妙,短腿儿赶紧磨磨蹭蹭的摸到门边打算开溜,至于眼前的这些个值钱货是与她无缘了,还是逃命要紧。
“你上哪儿去?”裘偿谦撩过衣角坐下。
她双腿像生了根似的,居然就动不了了。“我……我这个……没什么……上茅厕,我想上茅厕。”
他冷眸眨也不眨。“该不会是后悔了吧?”他讽刺的问道。
“后悔什么?”她一脸疑惑。
他忽地目光一凛,灼灼的望着她,惹得她一阵心慌。这人是怎么回事?没头没尾撂下这一句,眼光又凶得吓死人,简直莫名奇妙!
“如果你是说我是不是后悔拜堂了,呃……你说的没错,我是后悔了,所以……就不打搅了,咱们就当误会一场,这个……我先走了!”打完哈哈急着要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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