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玄钰猛地抬头,「什么事我都可以包容,唯独欺骗和利用,她当初这样做时,就应该料到今日的后果。」
「我的天啊!」德熙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猛拍若自己的额头,「你这人还真记恨哪!你什么都仔,就是人骄傲,这一点会害死你的。况且,人家初晴姑娘真的是无辜的呀!」
玄钰冷笑了一声,「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她说好话?」
「冤枉啊!」德熙瞳大眼嚷嚷着,「你把她藏在梅苑里,我哪有机会一亲芳泽,只不过是瑞棠贝勒将一切实情都告诉我了。」
「他的话你也信?」玄钰讥嘲地挑眉嗤鼻。
「信!怎么不信?」德熙想也不想地回答。
「你到底想说什么?」玄钰已经不耐烦了,胸臆间充塞着一股躁郁,让他几欲发狂。
他又何尝好过?心里早已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剧烈的天人交战、百般挣扎,只要一想起晴儿昨夜仿佛带着绝望的热情,那哀凄却又绝美的笑颜着实让他的心揪痛,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一句柔情的话语抚慰她。
虽然爱她入骨、百般怜宠,但他终究忘不了她的欺骗,他恨她竟可以为了报复,将那一方绣着深情挚爱的绣帕赠予瑞棠,那他算什么呢?她对他的情誓都是虚假的吗?
每当想起这点,他就有如被烈火煎熬,痛苦得无以复加。
德熙敛下眉眼,静静地凝视着一脸阴郁狂乱的玄钰,语重心长地道:「你这是何苦呢?
伤了她,你的心一定更痛吧!」
玄钰默然不语,全身却绷紧得有如弓弦。
「唉!其实那初睛姑娘确真是无辜的。」德熙叹了一口气,正经八百地重申,「瑞棠那日跟你说的那一番话,全是由于妒忌心作祟,他不能容忍初睛姑娘的心沦陷在你身上,才会想出这样的计谋,想让你们二人都痛苦。只是,他终究还是后悔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心碎,才把实情全告诉我,希望能让你迷途知返,不至于酿成遗憾。」
玄钰缱缱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晰着德熙,然后自怀里掏出绣帕,「这只绣帕又该作何解释?」
德熙接过绣帕,看了一会儿,轻笑道:「你的醋劲还真是大得吓人哩!这绣帕其实是绣给你的,初睛姑娘绣这绣帕时,瑞棠正好怒气冲冲找上红楼春,他嫉妒得红了眼才会抢走绣帕,并编造出那一番话来。」
玄钰震愕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痛苦地柠紧眉眼,如今知道事情的真相又如何?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如何能弃婚而逃?
「这一切……已经太迟了!」他暗哑地低语。
德熙怔了一怔。这事确贸难办,若玄钰在成亲之日逃婚,结果可不堪设想!
正文颐苦思间,萨图匆忙奔进花厅禀告:「贝勒爷,颐亲王来访,他说想私下和您一谈。」
玄钰和德熙对看了一眼,心里暗忖,已近迎娶的吉时良辰,颐亲王不在王府里等着,怎么反倒跑到礼亲王府来找他?
「快请他进来,别怠慢了人家。」德熙替玄钰下达命令。
萨图随即衔命而去,心里却纳闷着,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怎么几位「重要人物」好像都有些怪怪的。
半晌,颐亲王端着一张沉重的脸步入花厅。
玄钰和德熙赶忙起身相迎。
「小侄给王爷请安。」德熙躬身作揖。
「免礼!」颐亲王心不在焉地回道,一张老脸却定定地注视着玄钰。
「呃……我有些事想私底下和玄钰贝勒谈谈。不知德熙贝勒是否能……」颐亲王尴尬地说着,虽然没有言明,但话里的意思已很清楚。
德熙和玄钰对看了一眼,玄钰开口追:「王爷有话不妨直说,德熙贝勒不是外人,我们之间情同手足,没有什么秘密好隐瞒的。」
颐亲王迟疑了片刻,然后才点点头,严肃地问:「你当真想的宝明为妻?」
玄钰挑高一眉,沉稳的黑眸乎静地回视颐亲王。「玄钰不明白王爷为何突然这样问?」
颐亲王低下头,深深叹了一口气,「瑞棠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我……我对不起睛儿那孩子!」
说到这里,他老脸一垂,眼眶泛红,声音也显得有些暗哑。
「当初我非但没能好好对待睛儿的母亲,让她含恨而终,我甚至连晴儿都保不住。」仿佛陷入往事的回忆中,颐亲王的眼中含着泪光。迳自喃喃低语:「就因为我惧内。懦弱又怕事,这才会让睛儿流落至青楼,这些年来,想必她过得很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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