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他们昨夜也听到了这笛声,引起了思乡之情。
在他身旁,一个同样也是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轻声唱着。
「沧澜黄江东逝水,载不动千古哀愁。金袍紫冠谁道了,河底冤魂几缕。雪夜武威关,西狐暗飞渡。血亲手足情,怎比那龙袍金椅……」
想必已经传唱江南江北的民谣,惹动了外来客的思乡之情。忆起过往那惨苦的一年,多少人泪湿衣襟。
玄英现在也正趴在窗边,痴痴望着那对父女也似的卖艺人。
「胡说!」此时,却有人跳了出来,义愤填膺地说着。「不要再诬玄华帝了!要不是北方陷落,圣上崩殂,皇储陷落敌阵,华亲王会出来登基吗!当初要不是几个武林大老苦苦相求,现在皇室何在?难道要我们汉族就此断了香烟!」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怯生生地退到了父亲身后。而那咆哮的人,则是继续咆哮着。
「什么卖国贼,不要搞错了人!你们为什么不想想,当初是谁开武威关的!要不是武威关被破,圣上回得去的?就算两面受敌,也可以撤回京城的?也不会落个……落个没河自尽的下场……」说着说着,那个大汉却是痛哭了起来。
可虽然他说得是如此的壮烈悲愤,冷雁智却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
「我当时就在武定关内。」吹笛的男子放下长笛,只是平静地说着。「我亲眼见到的,玄武帝迎华亲王入关,华亲王却把刀架在自己的兄长颈上。」
「妖言惑众!」
眼见大汉已经抡起了拳头,几个路人连忙拉了住。
「好了好了……」
「我想那应该是误传吧,因为我听说,华亲王已经找到了玄慈太子了。」另外一个剑客此时却是突然说着。
玄英的手猛然抓紧了窗橼,双眼登时瞪得老大。皇兄……皇兄他……
「据说要趁着江南大会的时候,拥太子登基,趁时商讨收复中原大计。如果当初真是华亲王造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几个路人惊愕地面面相觑,而在那群人高声谈论的时候,涌来的人群也就越来越多了。
也许是因为人天性就喜热闹跟市井流言,没一会儿,这镇上几乎一半的人都到齐了。
「我亲眼所见不会有假。」吹笛男子依旧平静地说着。
「可没人晓得,你那时候是不是真的在武定关!」一个人指着男子的脸骂着,登时几个跟他一阵线的人就是一起叫嚣了起来。
「咳咳……我说句公道话吧。这句实在有理。各位想想,皇后跟太子在这个时候能去哪里?还不是投奔华亲王?华亲王可是皇后的姐夫,投亲一定是找他的。」另外一人插着嘴。
「如果玄慈太子真要在江南即位,我一定拥他。」一个侠客打扮的外来客,平静地说着。「我一听到那什么獠面亲王的就想吐,引胡人入关,自己坐上帝位,不就是一个汉贼了得,叫得这么好听。」
本是跟着看热闹的小红,紧张地看了冷雁智一眼,可冷雁智却像是没有什么反应似的。
眼见下头越辩越是激烈,有拥护华亲王派的,也有仇视华亲王派的,到了后来,这一大群人甚至分成了几个小群,继续争辩着。冷雁智关上了窗,而玄英还在发着呆。
「听得懂吗?」冷雁智只是轻轻笑着。「他们在吵着当初这天下是怎么分成四块的。」
「哪四块?」玄英的语调有些生硬。
「我这儿一块,华亲王一块。鲁儿列一块,察唯尔一块。四分天下,各取所需。」
「我早晓得华亲王是坏人。」看着冷雁智,玄英只是问着。「可你呢,为什么你也会在这场混乱里?」
「我刚刚已经说过,这是各取所需。」冷雁智只是淡淡说着。
坐上马车后,冷雁智靠着车棚,只是静静地从小窗看着车外的风景。
窗外风景轮转,可不管如何,都是一片的苍苍翠翠。
玄英绞着双手,偶尔迷惘地看着冷雁智。
他想去找自己的兄长,去皇叔的宫殿里找玄慈。可要他怎么说呢?
虽说目的都是江南,可大会的地方想必离宫城很远很远。
当初他是很想着问问那些人,是怎样能知道皇兄的去向。可冷哥哥看来却是对
于这些流言不屑一顾,当马车一驾来,就拉着他头也不回地上车了,让他连说,都没有机会说。
「想问我什么?」
如何没有察觉到玄英的目光?冷雁智回过了头问着。
「……刚刚啊,他们不是在说,这玄慈太子就在江南城里吗?」玄英立刻装出了天真而无辜的语气,假装好奇地问着。「我好想要去看看,将来皇上会是长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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