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之伤(上)(26)

2025-10-07 评论


听着老板娘的话,男人放下了手。不屑看着脸色惨白的武京,拍了拍他的肩:“今天就这样饶了你,要再让我看到你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着兰姐,我非挖了你的眼珠。”

看着放下的手,看着四周的人各式各样的表情,武京几乎是狼狈不堪的冲出了人群,一拐一瘸的跑向自己的房间,一不留神,难看的摔倒在地。“讨厌,飘盛。干什么对别人那么凶。”

不!!血液一瞬间凝固了,武京倒在地上无法动弹。我听到了什么,那不是真实的。他不是飘盛,不是大少爷。他只是一个不认识我的陌生人,胸的左边是不是压着石头了,痛痛的。为什么眼睛看不见了,水蒙蒙的。站起来,我要站起来,我还要打扫房间,我还要清理园子,我还要等着飘盛的到来,即使我们无法面对面,我也希望能看一眼他,只是一眼,那带着野性和纯洁的双眼,只是一瞬间也足够了。那个人不是飘盛,不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宝物,此生唯一的宝物。

一双手伸到了武京的面前,过了很久武京才像是反应过来。轻轻抬起了头。平日里刻薄言语的老板娘带同情的微笑看着自己:“来,我拉你起来。”

没有理睬老板娘,武京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唉,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男人。”老板娘看了看武京:“今天你别做事了,我已经叫阿土去打扫了,以后注意点。回房吧,一会我叫阿土给你拿点吃的。”

武京加快了步子,跌跌撞撞的回了门,关上了门。

刚才发生了什么?坐在床边,武京回想着,我好像一个像飘盛的叫飘盛的人。真像表情和动作真像,连眼神也有一点像。可惜他不是。飘盛什么时候,我能再见你一面,眯着眼,武京仿佛看到了那年的秋天,红色枫树下,那令人惊艳的男孩子,还有那一定是带着世上最幸福笑的自己。

突然武京睁开了眼,看着床边的镜子。散乱的头发,哪有当时的飘顺,浑浊的双眼,哪有当时的清冷,凹凸不平伤痕的脸颊,哪有当时光滑而健康的皮肤。布满伤痕的身体,哪有当时的结实和匀称,沙哑的声音,哪有当时的清脆和磁性。还有我已经没有当时的矫健的步子和灵活的动作。

“啊!”几乎尖叫着,武京的视线扭曲着,镜子中的野鬼,你为什么看着我,无神的看着自己。几乎无法抑制的狂暴,武京将面前的镜子打得粉碎。哈哈,我已经不是当时的武京了,为什么我还要照镜子,我是疯子,我是傻子,我是残疾。我还等什么,我还盼什么,我天天照镜子,是不是期待着有一天发现,我还是原来的武京,那怕只是一点的像。

那个叫飘盛,像飘盛的人,他是飘盛,他是真正的飘盛,他是现在的飘盛,他是属于那个女人的飘盛。他的世界已经没有一个叫武京的人了,他已经忘记了那个武京,即使他记得武京,也不是现在的我。

我的飘盛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了,他只在我的心里,只在我的意识中。除了我,他已经不在这世界何任地方了。

而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我怕有一天,我连我心中的飘盛也要消失了,因为他属于那个叫武京的男孩,不是这个叫阿泥的男人。

心肺犹如万般钢刀插入一般,胃在身里翻滚着,武京抱着头,闭着眼,在地上碎玻璃上抽搐着,滚动着,强咬着的嘴唇血流出来。咽在喉中的是武京凄惨的号叫,从那紧闭的双眼渗出的是武京心的泪。

为什么上天总对我如此残酷,即是如此,不如不见。

那个秋天枫树下亲吻的男孩早已随风消失了。

***

夏日的夜,炎炎燥动,偶尔拂过的清风带着丝丝的凉意,让人心情一爽。坐在屋檐下,兰子不停的扇着扇子:“热,真是太热了。”

“那是当然。”刚将行李放入客房的飘盛,站在门口,看着已经热得快要伸出舌头哈气的兰子,笑了笑说:“谁叫你要跟着我来。现在你待在枫花山庄,舒舒服服的当你的虞夫人,可比跟着我,要好多了。”

“哼,我才不一个人待着。跟着你去……”眼珠一转,是笑非笑的:“我还可以看看你家是不是给你订了未婚妻?”

武京咬着牙看着远处微笑着如此亲密如此和谐的二人,本已经绝死般荒凉的心却又因为那张笑脸而剧烈的跳动,带着痛苦的破碎感而跳动,好久没有看到的脸,为什么他们带着这样的笑容看着另一个人,一张从不曾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笑脸。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移动自己的脚步,手颤抖着几乎让他无法托住托在手中的西瓜,眼睛又开始起雾了,那个女人是谁,她是否就是现在飘盛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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