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走了,都不要走了。」莫汉卿怔怔被他拥抱一阵,忽地反手抓了他双腕,轻贴着自己的脸。
「不走了?」唐月笙觉得自己像听到一句天籁。
「嗯,不要走了,都不要走了,不管伤好不好,毒清不清,都不要走了,就这么住下来……」莫汉卿喃喃念着。
「……真的吗?」
「真的,我们都不要走了,好不好?」
「好,都不要走,我们永远留在这里,不要走。」
那到底算不算是一个诺言呢?还是,那只是一个情绪崩溃的男人自语?
唐月笙一直不断问自己。
因为,他不明白,何以这几日,莫汉卿就像完全忘了那天所说的话,与所放射出的感情,看待自己的目光,不止一点儿变化也没有,更别说有什么欲望,只有客气加客气。
他会帮着砍柴,烧火,捕猎,有时也帮自己寻药,摘草,但在他嘴里,自己的名字依然叫「唐舵主」。
这个真实的称谓,让唐月笙觉得彼此之间极度陌生。
偏偏自己的心却不同了,想被他厚实的胸膛包覆,想被他温热的手掌抚摸,耳际更留着那天炽烈的气息,透过水缸的反射,锁骨间还有着红橙橙的印记,走近他身边,皮肤上每个毛孔仿彿都会发热,都在渴求,希翼他能接续那天未完的情欲宣泄。
而每每意识到心里存在这样的情绪与想法,都让唐月笙感到份外难堪,他无法相信,曾几何时,他这堂堂的唐门少主,火舵舵主,竟若一个卑屈的妓女,不时的渴求和一个男人欢爱一夜?
「你在想什么?」莫汉卿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唐月笙的心狠狠一跳,强迫自己冷下表情:「哪有什么,现在你的身体状况应该都恢复了吧!」
「是啊,没有比现在更好了。」莫汉卿伸伸筋骨,临空打了几招拳法,道:「要不要我教你冰剑十二式?」
「为什么要教我?」
「这样,你可以和我对打,我的火刀九式便可以练得更好。」
事实上,这个理由,两个人都不相信。
或许,莫汉卿以为自己这个心眼很正派,可他却忘了,他那失踪多年的师弟,正是以冰剑十二式名扬闽南海域。
从这里远远望去,刚好是一个海湾,只见海面上竟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戎克船、炮舰,更可怕的是,每艘船的桅杆上都飘扬着一面印着郑字的鲜红旗帜,在狂风的吹袭下,宛如面貌狰狞,张牙舞爪的怪兽。唐月笙知道,这是郑一官的船队,更明白这里会齐集如此多的船,有很大的原因是他又想围剿反对势力。
而以他所理解,之前反叛郑一官的旧部多已扫除,唯今只剩下刘香是他最大心病,那么,这场面无疑是针对他而来,有此警觉,忍不住望向身畔的莫汉卿,就见他也面色沉重,凝神而望,不知在想什么。
「唐舵主!唐舵主!」
空旷的海湾上突然传来几句熟悉的呼唤,声音穿透劲急的强风,浑实的钻入两人耳里,莫汉卿当即沉下脸道:「你们船队的人在找你。」
不知为什么,唐月笙直觉这般平静的日子似乎到了尽头:心里一阵剌痛,好伞晌才低声:「你在此等候,我去应付。」说罢,施展轻功,一下子就来到海湾。
来者是两名四十来岁,二局一矮的粗犷汉子,乃郑一宫自东洋日本国招揽的两位使刀大将,高的叫富坚博井,矮的叫高田松安,此二人不止刀法招式特异,且出刀如电,郑一官十分看重,总将他们带在身边,宛如亲随护卫,如今,竞特别派他们来带人,恐怕事态严重。
他们一见唐月笙,即双拳一抱,怀着特殊腔调道:「参见唐舵主。」
「两位弟兄不必客气,是不是我大哥有事找我?」
「嗯,总舵主收到消息,刘香和红毛海寇勾结,好像有意要找咱们对战,所以要请五舵舵主一起上船商量!」
「好的,麻烦两位去跟我大哥说,我去去就来!」
两人见唐月笙转身要走,突道:「唐舵主,请稍候!」
「怎么?」
两人互望一眼,高田松安才以蹩脚的汉语道:「总舵主又说,请唐舵主把你手上的人一起带到船上。
唐月笙心一惊,才稳下神情,明知故问:「我大哥是指……」
「莫汉卿。」高田松安毫不迟疑的回话。
「……我、我去带他。」
「唐舵主不必费心,总舵主有交代,请你马上上船,莫先生我们两人去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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