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乔苍柏顿时气得脸色通红,最终一甩袖,指着任未伤。“这么说,你是执意要护着这妖女了?”
俞惊澜脸色一寒。“乔盟主,请你自重!如此出口伤人,未免有失盟主风度。”
乔苍柏哪里还理会,撂下重话。“俞惊澜,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以往你任意妄为,总还没有过错,老夫只觉你是年少轻狂,如今你若护着任未伤,便是与武林同道为敌,今后再难容于正道!”
“正道?”他冷冷扬眉。“现今所谓的正道,你以为我俞惊澜稀罕么?就算你这武林盟主之位,我还看不上眼!”
“你!”这句话太过狂妄,众人愤愤不平,乔苍柏更是气得胡须直抖。“好,好你个俞惊澜,既然如此,那今天也容不得你了!”
他冷哼:“请便!”
此话一出,等同于挑衅,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
此时,却听任未伤轻轻叹了一声,摇头而笑。“俞惊澜,我到底是该感激你,还是该骂你一句笨蛋?想让我欠你吗?何必搭上这么惨重的代价?”
乔府高手众多,任他武功再高,也难带她全身而退,否则以乔苍柏的个性,怎会选在这时动手?
俞惊澜望向她的时候,神色柔了下来,又隐隐带着几分傲然。
“放心,长天楼没那么不堪一击,想摆平这几个人,还不至于多难。”话虽如此,却明摆着是要以命相护了。
“俞惊澜,你别太狂妄!”他话才说完,已有人愤愤介入,却在俞惊澜冷冷的一瞪下闭了嘴。
任未伤慢慢地望着乔苍柏。“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会是你来杀我,而另一个不相干的人却愿意以命护我,这是不是很悲哀呢?如果可能的话,我真希望时间停留在十七年前,也许就不会有道么残酷的事了。”
她的眼神太过悲哀,声音太过抑郁,就连旁人都感觉得出来,何况是乔苍柏?他一时间眉头皱紧,犹疑地望着她。
“呵,事到如今,还有甚么好说的呢?”她自嘲地一笑。“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是猜出我是谁后,决定杀我的吗?”
这句话令乔苍柏一时怔住,在触到她那样悲哀的眼神后,一个念头闪电般敲进了他的脑海,令他瞬间震惊不已。
“很好,看来你并不知道,那我还不至于太难过。”说罢,她转过视线,望向俞惊澜。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她可以用这么温柔的目光看着他。反正这个时候,她的命已到头了不是吗?那她还怕甚么?
她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道:“这辈子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欠着谁,但是下一辈子,我希望遇见你的时候,我真的未伤,从来都没有受伤,可以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地站在你面前,可以有拥有幸福的资格。”“任未伤,快快束手就擒!”
长剑挥过,任未伤冷然肃立,凛凛剑光下带着病态的脸庞妖异诡谲。
“束手就擒?我任未伤纵横江湖七八载,就凭你们能让我弃剑?哼,可笑!”
细雨打湿了衣衫,身形如风而起,剑光闪过,鲜血洒落。
乔苍柏,你看到了吗?这就叫青出于蓝腾于蓝!来看看当年你赞叹不已的筋骨在严重受创后还能练到甚么境界吧!
乔苍柏脸色又青又白。看到任未伤冷笑的神情,任凭他心性沉稳,也不由恼怒,当下剑势一换,攻势顿猛。
研习剑术几十载,他就不信会输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手里!
任未伤不敢大意,天伤剑法当即使出,瞬间二人织起剑光如芒。
“呛!”二人配剑相击,忽听破空之声传来,击在剑身之上,当下各自退开。
乔苍柏瞧见俞惊澜出手,沉声道:“俞楼主,你可是要以身相代?”
细雨中,俞惊澜静立一旁,道:“乔盟主,她重伤未愈,你身为一代宗师,不会占这等便宜吧?”
此话已是出言相激,然乔苍柏并不理会。
“俞楼主此言差矣,今日我若是与她决斗,自当念她年少又身上负伤,让她三分,然而,此番却是要给死于非命的易庄主一个公道,自然擒下再说。”
其余众人见乔苍柏与俞惊澜相谈,也纷纷停了手。
俞惊澜听他此言,眼中闪过难以察觉的杀意。“这么说来,乔盟主今日是非要逼在下出手不可了?”
乔苍柏持剑而立,须发因风而起,凛然道:“我本该相让晚辈,但阁下一定要护任未伤,恐怕只能如此。”
“好!”俞惊澜的衣袍在风中猎猎飘飞,神情刹时沉如寒潭,戾气瞬间聚集。“今日倒要请乔盟主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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