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牌刺客(7)

2025-10-07 评论


闭着眼轻轻叹了口气,虽已清醒,却仍然不愿睁开眼。

“她似乎醒了。”清稚而淡定的声音,有如此好听声音的少年,长相想必也十分清秀可爱吧?

胡乱地想着,好心情却被另一个声音陡然打入深渊。

“是么?”很平静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接着,有人搭上了她的脉门。

“嗯,小方,去禀告楼主,任姑娘醒了。”

另一个轻快的童稚声音应了一声,出去了。

任未伤只能认命地睁开眼,端出她人畜无害的笑容。“周先生,好久不见。”

落入眼中的中年男子秀气斯文,对她微微一笑。“是很久不见了,任姑娘,认真算起来,应当是七天又八个时辰。”

七天又八个时辰?她愣了一愣,难道她昏迷了三天?

看周斐平静却难掩懊恼的脸色,似乎还记着几天前被她甩掉的仇。这么一想,又皮笑肉不笑地恭维:“周先生真是严谨,有您做长天楼的军师,也难怪俞楼主甚么心都不担,一样能一言震动江湖。”

听她出言称赞,周斐却没任何自得之色,望着她的目光透着明晰,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令人发毛。

“任姑娘,能言巧辩并不能助你逃脱,两年的经验,难道还不明白?”

两年的经验

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周先生,你真会打击人。”

躲了两年,却总是被轻易地找到,这不禁让她怀疑自己隐匿行踪的功夫是不是退步了,怎么连个小小的长天楼都躲不掉──这话被旁人听到大概要翻白眼了,长天楼前面若是冠上“小小”这个形容词,不知多少门派的掌门要自动撞?晼C

“好说。”周斐一本正经地拱手为礼,顺便刺激她一下。“任姑娘,为了你,我们楼主可是日夜兼程从总堂赶了过来呢,是不是很荣幸?”

这话令任未伤心口一惊,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嘲讽。“是么?原来贵派这么悠闲,一楼之主想做甚么就做甚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周斐不以为忤,反倒微笑。“姑娘于楼主而言,意义非凡,既然连整个江湖都惊动了,亲自赶来又算得了甚么?”

这话惹得任未伤暗地里翻白眼,他这话分明是说她与他口中的楼主关系“非比寻常”。

去!她很冤好不好?天知道那位俞楼主甚么毛病,她当年顶多就是不告而别,他居然就对整个江湖发出赏金令,拿她当通缉对象,说甚么将她送到长天楼或提供消息者,长天楼可答应任何条件。

谁不知道他长天楼财大势大?要武功的要钱财的全冲着这赏金令来,闹得她这两年跟过街老鼠似的,躲得辛苦。

忍不住叽叽咕咕暗中咒骂,偏又不小心牵动了伤处,眉心立时蹙紧。

恰好这一幕落到刚刚推门进来的人眼里,秀气淡然的脸庞不易察觉地一凝,瞬间平复。

任未伤一眼瞥过,直觉想闭眼装死,然而在周斐似笑非笑的瞪视下,只能端出笑容来。“这种情况下相见,请恕我不能称之为幸会。”

停顿只是片刻,那男子举步往她走来。

梦里幽深凌厉不敢稍忘的瞳,近在咫尺。

在他这样的目光之下,她很没志气地发现自己竟在颤抖,非关伤处,只是感觉有一股冰冷的凉意顺着他平静的目光从脚跟窜上来,直窜到心窝,几乎令她心跳停止。

真是没用!她暗暗苦笑。

“这种情况下相见,我也不认为是幸会。”这个叫俞惊澜的男子依然是那平淡平静的样子,不管是神情还是语气。

这样的平静下,怎么会隐藏着那么激烈决绝的意志?任未伤不禁困惑,就像一直也弄不明白他为何会缠定她一样。

两年了,这两年来,她逃,他便追,一道赏金令引得江湖风波起。这样轰轰烈烈的不管不顾,倒像是她的风格,可惜她却是躲的那个。

她笑了笑,扯动锁骨上的伤,麻辣辣地痛。“既是如此,你我还是尽快分道扬镳比较好,不是同路人,同行并无意义。”

他只是回了一句。“尚未同行,又怎知没有意义?”

“呵呵,”她讥讽地笑。“同理,是不是可以说,尚未死过,怎知死不是比生好?”

他竟难得地点头:“于你来说,不是一直如此么?”

任未伤被他用话一堵,顿时说不出来。怔怔地看他,他却是一脸淡然。

半晌之后,任未伤嘴角挑起自嘲的笑。确实如此,于她来说,死,或许比生更好,他倒是将她的心性摸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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