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大喜(38)

2025-10-07 评论


过了半个时辰——

“如何?”紫瑄陪着大夫出来,忧虑至极。

年迈的大夫捋一把白须,连连摇头,“奇怪、奇怪……我行医多年从没碰上这样的病症。”

她的忧虑更深了,“可他不是头痛得厉害?”

“时而痛,时而不痛。”大夫拍拍身上的草药箱,“我没辙了,只能开几帖安神压惊的方子,你们将就着抓药熬汤,好歹有些功效。”

陪着大夫步出外厅,紫瑄满腹心事,缓慢地回到房中。

已入卯时,夏日里天亮得早,屋外已有雀鸟啁啾,风过庭院,吹落叶尖上的夜露,不时响起咚的一声轻响,极其清脆,在一片寂静里清晰地传入耳中。

回来的路上,在亥和寅两个时辰,沉湛的头痛总共发作了两次。而此刻,他平静地躺在床榻上,经过一夜折腾,早已昏昏睡去。

她在榻边坐下,专注地看着他的俊颜,不知不觉流露出怜爱的神色。

除却庙堂毫局在上的身分、社稷辅君之忧,她终究仍是个女孩子,为情所系,为自己心爱的人牵肠挂肚,本来就是天底下最正常的一件事。

她守在床畔许久,直到沉湛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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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一更天。

窗外是冷月清辉,窗内却是芙蓉帐暖。

紫瑄依偎在沉湛的胸前,低低地道:“奇怪?你的头痛总共发作了三次,昨晚在亥时,今日在寅时及未时各发作了一次,难道……难道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反而失笑,忍不住逗她,“紫琼,你可是孔府门生,子不语怪力乱神。”

“唉,关心则乱……”她幽幽叹了口气。

到了二更天便又是亥时了,他的头痛可还会再发作?

“我向来是不信那些神神鬼鬼、命理天数的。”他轻扯起唇角。

她皱眉,“但这病来得莫名蹊跷,又查不出病理所在,我实在担心……”

“担心什么?”沉湛轻吻她柔软的发丝。

紫瑄却倏然坐直身子,福至心灵,她想起一个人来。

云石老人!

“知源,”她苦笑,“我们不该忘了贝贝的师父。他的医法高妙,若是向他求救,一定可以想出良方的。”说罢,她披衣下床,点亮灯,在桌边匆匆写就了一封信。

“这样也好。”他看完信,把信纸放回桌面,“反正姑且一试,宜早不宜迟,我这就派人送往杭州。不过,要是他们师徒俩已经启程前往云南……”

“那也无妨。”紫瑄接口道,“我再修书一封,请我爹爹帮忙,从杭州往云南的横断山路程遥远,他们一老一小脚程没那么快,派人加紧搜寻一下,应该能够找到云石老人的。”而此时,在醉花阁内,沉湛的那位三叔却正和阎合一干人等把酒言欢。

醉花阁是常州最出名的风月场所。

沉德沛亲自持盏为阎合斟满,口中犹道:“这次全赖阎大人,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他似笑非笑,“三爷言重了,其实不过都是些上不了枱面的小把戏。”

巡抚宓谦已先回了苏州府衙,此处在座的还剩下常州知府贺东林。

沉德沛忽然又露出一丝忧虑之色,“阎大人,不瞒你说,这次大人替我教训了知源那小子,我心里自当是感激不尽,不过我家里……”他吞吞吐吐,“唉,我在家真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娘她最是心疼孙子,我怕这件事倘若出了个好歹,又或者知源因此落下了什么病根,总难免提心吊胆——”

“三爷何必如此小心?”阎合却眯起一双凤眼,阴凉地冷笑,“我早有言在先,不过替三爷‘教训’一下后生晚辈,自然不会无端取了他的性命。只需十五日,十五日后头痛便会下药而愈。”

贺东林在一旁帮腔,“沈三爷尽管放宽心,阎大人岂会是没分寸的人?”

“哦哦……”沉德沛也怕得罪人,赶忙陪起笑脸,“如此我就放心了——”

阎合慢条斯理地夹了菜,笑着提醒“三爷,眼下又快到亥时了。”

亥时。正是沉湛中的那种巫蛊之毒会发作的时辰,可以预见,他必定又会头痛得厉害。

沉德沛忽然一击掌,仆从连忙取出两只雕花木盒,他亲自捧到桌上一一打开,讨好地说道;“阎大人、贺大人,这两份薄礼下成敬意,还望两位大人笑纳。一来是答谢阎大人的帮助,二来也预祝日后我和几位大人们合作愉快。至于抚台大人那里嘛,我也不会忘记的,另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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