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竹佳人(下)(42)

2025-10-07 评论


他紧握双拳,连握在掌心的衣襬也被强硬扯碎。

「贱人!」王莽眼睛血红,猛扑上去,死命将赵飞燕打开,一把抢过刘衍,抱到怀里,轻唤:「孩儿,父王来看你了!你不能死,父王还要让你做皇帝!」

赵飞燕跌在一边,挣扎坐起。见王莽神情痴狂、痛不欲生,深知她已报仇成功。

原来,成功的滋味是如此骇人,就快将她活活撕裂。

厢内厢外跪满仆役。她站起身,却如走无人之道一般,蹒跚着步入大雨中。皇上,飞燕总算为你报仇了,但我已无颜见你,我连做一个人,也不再有资格了。

大雨浇淋,长发飞掠,盖不去她深深的罪恶。她才是处心积虑,以子为饵的毒妇!拖着沉重的脚步,于水洼中行走,远远听见,前方湖面上有人在唤:「飞燕,快来啊。」

「皇上?你可是皇上?」雨水灭顶袭来,赵飞燕疾速向前步去。

王莽在厢内抱着刘衍,久久不曾松手,生平第一次感到身心俱碎的痛苦。

厢外突然有人大喊:「不得了了,太后投河自尽了!」

***

元始五年,王莽将孝平帝刘衍杀害,独掌朝政,拒绝拥立刘氏五十三位年龄相当的藩王,选中了年仅两岁的刘婴,立为太子,号曰:孺子,实为傀儡。自封为「摄政皇」,统领天下。

三年后,王莽又将孺子刘婴废除,于次年元旦,宣称自己代汉而立,定国号为「新」。并在未央宫前举行登基大典,在朝中大排异己,强施新政。

***

大凡茶花,一般十月初开。唯独云南的山茶花与众不同,春季已至,它却开得格外美艳,柔风细雨中都带着缕缕花香。

改朝换代,并不影响益州人散淡的心性,世外之源依然与世隔绝。

与中原人以马为座骑相比,云南人则夸张许多。董贤过去只在史书上看到有关大象的记载,亲眼目睹时,不免大吃一惊。实在难以想象,这等庞然大物竟被人驯得如此温顺,甘愿成为代步工具。

刘欣没来云南前,董贤从未坐过大象。头一次见时,还以为要用轻功,飞到象背上去,后来见只要有人一吹口哨,大象便会伸出前腿,助人攀上背部,更是叹为观止。

把最早如何登上象背的设想告诉刘欣后,几乎被他嘲笑到无地自容。如今,只要一有机会,刘欣便会携手董贤去郊外骑象。

今日天气爽朗,坐在象背的竹椅上,缓慢前行,一路观望青山绿水、石塔群楼,只觉惬意非常。

身后的人许久没有说话,董贤转过头:「怎么?有人见我要随学堂去叶榆郊游,舍不得呀?」

益州共分四个县,左邻云南的便是叶榆。此次,董贤教书的学堂组织师生共赴叶榆,出游三天。刘欣自从来到云南,一天也没和他分开过,虽说只有三天,还是放心不下。

刘欣自小博览群书,对医经也有一定了解,便去当地医馆正式学医。这次与学生出游,董贤觉得机会难得,也好让刘欣静心学习,故刘欣在家好说歹说,将叶榆的风景诋毁得一无是处,还是留不住他。

刘欣一抱董贤说:「你就不能与院士说说,多带一人去也无妨啊。」

董贤道:「一个老师带,其他老师看了都要仿效。人人都带家属,在学生面前成何体统?」

颈项突然被人亲了亲,刘欣在后笑道:「谁是你家属?」

不知不觉,自己又主动跳入他的圈套,董贤说:「我看你的皮,一定比这象皮还厚。」

刘欣故作委屈:「董大人跑去叶榆逍遥快活了,倒让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独守空房。」

董贤心里微甜,侧脸在刘欣的唇上吻了一下:「就三天,你还熬不住?」

刘欣笑得戏谑:「不知我在这大象背上抱你,它会不会介意?」

一听此言,董贤的脸烧得通红,急道:「你疯了!惹恼了大象,它会把村子也踩平的。」

望着底下那张似雪俊脸,刘欣低首,轻轻一吻。没想到与刘陨的那场赛马会邂逅他,明知自己知晓他的身分,依然待在御阳宫不卑不亢,应对自如,重情重孝,坚强的外表下是颗脆弱的心。没想到自己还有命与他重逢,对他说时,只是轻描淡写,而这半年内的伤痛快将自己折磨至死。夜不能寐,只因剧痛难熬,几番转到鬼门关外,但只要想起他一颦一笑,竟又撑了下来。

七年,对自己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天文数字?在象背上,颠簸着步入竹林,穿过这里,就可返回竹阁。清香四溢,绿意盎然,青竹佳人不似其他。倾国之貌,何足挂齿。竹,便要有刚正、坚强之色。怀里的人似乎来了兴致,董贤向四周看去:「许久不施展身手,我都快忘了怎样执鞭。这里过路人少,不如我们比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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