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鸣凤还是抓起他的手“往外丢”。
“嗳!”柳之颜感到不耐烦了,“你宁可看这滩水也不看我?我叫人填了它!”
长孙鸣凤笑着说:“你也要看哥哥让不让你填。”
柳之颜放下他自己站起来,“你哥?我现在做任何事情,不需要他同意,倒是他,如果要动钱庄的银子,还得我盖印。”
“你!你真的下手了?”
柳之颜回避长孙鸣凤的目光,“我告诉过你,我会对付长孙宇治的,他死有余辜,不过……我还是有替他留了点财产呢!”
柳之颜走向面湖的栏杆,用手扶着,“我也犹豫不决了很久,但每次看到柳逸被他欺负个半死还得装个笑脸,我就告诉自己要心狠一点……柳逸?柳逸!”
柳之颜远远的看到“穹苍院”那头,柳逸一身白薄衫,站在湖畔,站了一会就往湖心走。
“柳逸~”
柳逸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还是往湖心直走,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天呐!柳逸!”
柳之颜焦急地跑下凉亭,忙抓了个家丁,抢下他手中的响锣,“湖里!下湖去救人!”
“呛呛呛!呛呛!”三长两短的暗号响彻云霄,湖畔的小舟纷纷推出,远处识水性的家丁全都跑过来了,只是丝毫不见柳逸的踪迹。
“呛呛呛!呛呛!”
“呛呛呛!呛呛!”
“呛呛呛!呛呛!”
锣声传入“穹苍院”,长孙宇治的手脚瞬间变的冰冷,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柳逸!”他拉着袍角往玄极湖畔狂奔,到了湖畔时已经是围了一群人,湖面上也有几艘小舟搜索着。
“谁落了水?是谁落了水?”长孙宇治忙抓着一个家丁问。
“大少爷!”家丁吓了一跳,说:“是、是您买的那个戏子投水了。”
如同晴天霹雳,长孙宇治震惊地又问:“人呢?他在哪里?”
“还没捞起来。”
“该死!”长孙宇治脱下上衣也跳进湖里。
“大少爷。”
长孙宇治跳入冰冷的湖中,耳边却不断回响柳逸的话语:“告诉我,求你亲口告诉我,你永远不可能对我动心,让我死心好吗?”
心死了,人还能活吗?
“我是人,我也是人!我也有梦,我有爱恨。”
柳逸要的不过是尊重,为什么自己从未给他过?
“咱要与天打冤家,吃人香火做了啥?路边堆放冻死骨,朱门酒肉吃不垮,只放炸雷击老牛,不见恶虎遭雷打,怎怪爹娘卖奶娃,不卖孩儿死一家……”
柳逸才十五岁呀!
一跳进湖里,才发现湖水不若表面上看起来的澄清,长孙宇治只凭一股痛爱,在水面下盲目的搜索着,直到了受不了的时候才浮出水面,才浮出来喘气就被舟上的家丁拎住手臂。
“大少爷快上船!”
“放开我!我要找柳逸!”
家丁硬是不放手,最后另一个人跳下湖,硬把长孙宇治架上小舟,“大少爷请珍惜千金之躯呀!为那娼妓送命值得吗?”
“谁说他是娼!放手!放手!他是我的爱人!”
几个家丁最后干脆压着他,“大少爷冷静些,他落水多久啦?就算找到也没气啦!”
“不!”长孙宇治疯狂的挣扎着,“柳逸~~”
“大少爷失心疯呀!绑了!快绑了送上岸!”
“没有疯!我没有疯!我只是要去找我爱人!”
“他淹死啦!”
“不!不不不!柳逸!柳逸!”长孙宇治狂喊着:“柳逸我爱你!回来~”
“大少爷……我在梦里听到有人说喜欢我。”
“您爱我吗?像戏里张生爱着崔莺莺那样的?”
“柳逸~~”
曾经,有那样一个美丽的人: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曾经,有那样优雅的一个人: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含辞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人忘餐。
曾经,有那样一个人。曾经。
***
长孙家易主了,“万象园”那块百年不坏的匾额给取了下来,换上另外三个字——“至善园”。
园口威武的守卫依旧,却放下身段,每日清晨便敲着大口锅“放饭”。长孙家的几个药铺药庄,也每天放出一张桌子在门外”义诊”。不过现在没有长孙家的人了,偶尔过去巡视的人,姓柳。
他很年轻,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没有人知道是他怎么拿下长孙家的钱与权,不过也没有人在意。他人很和气,人人都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即使是乞儿脏汉。他们唤他为柳大爷,但这是背着他才这么叫的,在他面前,他要人家称呼他“之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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