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林墨汐,就等于是把那大笔的宝藏交到了他手中。而到了他手中,势必又会天翻地覆。七大派与自己相斗,林墨汐正好可收渔人之利,再得了这批宝藏,更是如虎添翼。
他冥想之际,一滴血已经滴落在花瓣上了。纯白的花瓣立时吸了血,凤致长叹,把手移了过去。
只见那朵纯白的花吸饱了鲜血,慢慢由白变为淡红,又由淡红变为了血红。突然间花茎自行折断,花坠了下来,凤致伸手接住,简单止了血包扎了伤口,正要攀了藤蔓上去,忽觉一阵头晕目眩,知道是方才放血过多。咬了咬舌头清了清神,往上攀去。
待得上了金顶,云海已渐渐散去。金顶上云雾本来便是变幻无穷,来去倏忽,此时已模模糊糊能见到人影,不似方才那般几近伸手不见五指。
凤致左右四顾,却见林墨汐倒在地上,唇角还有血丝。心下一惊,忙将他扶起来。见他气若游丝,知道是毒性发作,忙塞了一颗药丸在他口中,双手抵了他背,替他调匀真气。
林墨汐慢慢醒转,真气入体的感觉极是熟悉,脱口叫了声:“师父?”
一转头,却见是凤致,顿时怔住,一双眼里尽是茫然。
“……阿致?”
凤致收了手,道:“好些了么?”
林墨汐只呆呆的看着他,半晌,眼里突然有了泪光,伸出手想要碰触他的脸,“阿致,你没事么……”话还没说完,脸色却变了,手颤抖的指着他,“是你!……是你?……是……你……”
他仿佛一时连话也不会说了,来来回回就是“是你”,一句是惊怒,第二句是疑惑,说到第三句,神色已是复杂难辨。
凤致笑了一下,道:“是我。”
林墨汐如梦初醒,似还是不信,咬紧了嘴唇:“为什么是你?!”
凤致见他好转,轻轻收回抵在他后心的手,脸色越发惨白。
叹了口气,道:“我挂心姑姑的孩子,便到仙剑门探你。看你在那里很是受人欺侮,但凝碧宫又被称为邪魔外道,实不愿带你回去。所以我才会传你武功,无奈你又急功求近,才会落得现在这般的隐患。”
两人间一阵死寂的沉默。
林墨汐忽然笑了,“这么说,你一直瞒着我。想来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十一二岁,你大概也才十四五吧,这样千里迢迢,时常赶来教我武功,也真是难为你了。”
凤致闭了眼,并不回答。
“不过,还算是有些趣味吧。”他接道:“看我一边对着凤三公子态度冷漠,一边对着师父示爱,你就顺着我,一边对着林墨汐殷勤备至,一边对着徒弟拒绝。就看我这样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边挨打,一边给糖,翻来覆去。就这么把我玩弄于手掌之间,凤三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有趣得紧?”
他站了起来,提起手里的剑挥过去。
凤致只觉得头顶一凉,长发垂到肩上,原本束发的簪子掉入自己手中,已经断成了两截。
他抬起头来,看着林墨汐,极慢极缓的道:“对不起。”
三个字仿佛把他的力气也用尽了,他闭上眼,慢慢的倒下去。
林墨汐心头一跳,忙将他扶住。
凤致在他怀里缓缓的睁开眼,脸色苍白如死,嘴唇已变得灰黑。
他从怀中取中那朵被鲜血染得血红的寒月芙渠,林墨汐定了睛看,被那血色耀得一阵眼花,仿佛星星点点的血光从天而落。
“你要的,拿去吧。”
他一伸手之间,林墨汐才看清他手腕上的伤口。
他惊道:“阿致,你的手这是……”
凤致觉得腹侧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知道是方才的伤口又裂开了,笑了笑,道:“你不是早知道么?”强忍着站起身来。
林墨汐不明所以,听凤致的话他仿佛该知道什么,可对这花的事情,他的确知之甚少。眼见凤致一点点踟躇的走远,他也顾不得许多,急道:“阿致,你要上哪去?你的伤……”
凤致没有回头,只是道:“如今七大派的掌门死的死,伤的伤,想怎么样都随你了。寒月芙渠也是你的了。你说,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你。”
林墨汐有些茫然地望了一眼手里的花,又抬起头看凤致。见凤致已按着伤口一步步往前走去,心里一阵慌乱,奔上去拉住他衣袖道:“阿致!别走!”
凤致看了他一眼,林墨汐很苍白,嘴唇都没有血色。
见林墨汐不说话只是了他衣袖不放,凤致微微一笑,笑容中掩饰不住的哀伤:“墨汐,你笑我也罢,在我跳下山崖之前,我原本还是存了期望的。可如今……”他顿了顿,“真的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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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