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绪忙不迭地点头,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却是刚才带他来的人开口了。
“墨汐。”
林墨汐本在微笑,一听到那人声音,立刻沉下了脸,脸上像结了一层霜。“怎么?不高兴我留下这孩子么?”
那人笑道:“墨汐,你多心了。你既喜欢这孩子,他又是你门下的人,就留下陪你说说话解解闷罢。”
林墨汐不耐地道:“那你还想说什么?”背转了身子,双手放在栏杆上,望着远方道:“我累了,想歇歇。让这孩子陪我,你走吧。”
那人叹了口气,道:“好,我走。你也回房去吧,别站在这风口里。”见林墨汐眉宇间不豫之色越来越浓,便转了头,对小绪道:“你替我看着他,不要让他那般任性地不吃东西。”
小绪点了头答应,那人又望了林墨汐一眼,方才转了身,缓缓离去。
林墨汐还是立在栏边,望着他的背影。眼光很冷,冷得像结了冰。但转过头来看小绪时,又像冰化成了水。向他招了招手,微笑道:“来,这里风大,进来坐吧。”
小绪有点胆怯,看了林墨汐温和的微笑便走了过去,林墨汐推开半掩的门,让他进去。
是一间雅室,设了一琴,一棋,一张书案上插了林林总总的笔。铺开了一张宣纸,墨香淡淡地飘在空气里,宣纸上染了半纸的浓浓淡淡,小绪隔得远,也看不清是画的什么。
一抬头,却见墙上挂了一幅字。上面题的是:
别岸扁舟三两只。
葭苇萧萧风淅淅。
沙汀宿雁破烟飞,溪桥残月和霜白。
渐渐分曙色。
路遥川远多行役。
往来人,只轮双桨,尽是利名客。
一望乡关烟水隔。
转觉归心生羽翼。
愁云恨雨两牵萦,新春残腊相催。
岁华都瞬息。
浪萍风梗诚何益。
归去来,玉楼深处,有个人相忆。
字迹清俊,旁边配了一副画,简单几笔,勾出桃花流水,落霞孤鸿,透出一股脱俗之意。
小绪入门前本是家道中落的世家弟子,诗画隐约懂得几分,看到那字,就忍不住停下来看,看了又看,竟不想走了。他一抬头,见林墨汐也看着那字,便佩服道:“门主,你写得真好,字好画也好,‘岁华都瞬息,浪萍风梗诚何益。’,门主果然是神仙一样的人。”
林墨汐眉尖一皱,声音却还平静,“这不是我写的。”
“啊?”小绪吃了一惊,仍巴巴的问,“那是谁写的?门主能不能告诉我,小绪好喜欢他。”
林墨汐一笑,“真是个孩子,就为幅字,就这么容易喜欢谁了?”
小绪见他和颜悦色,胆子也大了,拉住林墨汐的衣袖扯了扯,“告诉我嘛。”
林墨汐面上看不出喜怒,“就是送你来的那个人。”
“是他啊!”不知为何,小绪心中一喜,“他真好,带我来找门主,字和画又这样好看。”
林墨汐眼底掠过浅浅的嘲讽之意,“他不仅字画好,武功权势更是很好,这天下间,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他。”
小绪更奇了,“他这么厉害!”
林墨汐勾起嘴角,淡淡冷笑,“有几个人……能比凝碧宫的凤三公子更厉害?”
这一惊非同小可,小绪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把嘴合上。
即使他年纪小,也是早听过凤三公子的大名的。凝碧宫凤大早夭,凤二殉情,只留了一个凤三,却是独手支天,为七大门派所忌,碧山一战后,在江湖上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因他为逞私欲,捉了清誉高盛的林仙剑墨汐,已成了众人口中的大魔头。
可万万叫人想不到的是,这个凤三,竟是如此模样。
他还要再问,已有人轻扣了门扉进来,却是几个样貌娟秀的丫鬟,手里捧了木盘,鱼贯而入。每人走过桌前,便将托盘中的瓷碟放下,依次而行,丝毫不乱,末了出去,最后的那个把门掩好。
小绪看那些碟子瓷质光洁,花纹细美,碟中菜色清爽,飘出阵阵香味,一闻之下,让人胃口大涨。他自昨夜开始就未进食,此时更觉饥肠辘辘。
林墨汐笑着递过来一双牙筷,小绪抢过就要下嘴,却听门外有人细声道:“仙剑也用一些吧,若今日的菜还不合您口味,我们吩咐厨子重做。”
林墨汐拧眉望向那闭上的门,“萧总管,这仙剑二字,是在笑我么?”
萧总管沉默一阵,又劝,“林公子,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我们家公子,您若吃不好,他又怎么能吃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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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汐
凤致
痴心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