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无奈,却多了点呵宠,少了份……心疼。
是啊!莫可奈何的无力中却没有那种每每对那个人惯有的揪心疼楚……再一次,赫连魑魅确切体认到了有着同样面容的两人性子是完完全全地相反。
一个冷一个热,一个深藏一个直爽,一个态意任性唯我妄为,总恶言恶语地伤人伤己,一个却凡事顾虑他人感受,嘘寒问暖地真心交予……如此的不同,为什么自己还常迷惑着眼前的身影呢?为什么仍老不自觉在他身上寻找另个人的感觉?
何时软弱到学会欺骗自己的?是因为……开始像个人了?
呵……要是让荷姐知道了,额上铁定少不了她的纤指一弹,再附上「好的不学尽学些无用」这一句她所谓不听会吃亏的老人言吧……好怀念啊!那一份势难再重温的心暖,只能不断用记忆复习着。
而那根本找不到理由存在的迷惑,要是荷姐知道,她一定是又好气又好笑地摇着头,然后再弹额叫自己把眼睛睁开吧!明明就看得清清楚楚又何必故意学人做胡涂呢?那抹娉婷身影该还会加上二句笨魅儿……对吧……
「阿魅!你……笑了?」半晌无声,才正觉得奇怪地抬起头,一抹如风清柔的笑容就这么毫无心理准备地砸上了心头,戎月像发现新大陆似地把眼瞪成了大圆,谁叫这么多个日子以来,就只在与兄长见面的那次才在这张脸上见过半个笑容——苦笑。
看着戎月一副宛如受到不小惊吓般地张嘴瞪眼,赫连魑魅微扬的唇棱忍不住又是上挑了几分……如此灵动的表情,却出现在这张脸庞上,若要说受到惊吓,应该也是自己才对吧?
原来爷那张冰雪容颜惊愕时会是这模样,很难想象呢!之前那孩子般地抱着他撒娇也是……看来该好好谢谢戎月,谢谢他弥补了自己不少缺憾,换个角度想想,留在这儿的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地难熬,欣赏这张脸盘的喜怒哀乐应该很有趣吧!
「原来你笑起来很好看嘛!那干嘛还老绷着冷脸吓人?以后常常笑好不好?」再次攀上瘦实的手臂晃摇着,戎月满脸全写着希冀的神情,阿魅的笑容实在太有看头了,这小子八成不知道自己的笑很诱人吧?配上那双琉璃似的晶瞳,简直叫人……咬上一口!
呃,这么说好象有点怪……歪了歪头,然而翻遍了脑里的字汇,戎月实在找不着其它更好的文辞形容自己现在这种很想把人吞下肚的感觉。
「好。」慷然应允,这要求倒比叫他开口聊天简单多了,记得不时扯扯唇角该就能够达到戎月这简单的愿望,就当是试试另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将一切归零,什么都不想,重新开始。
「走,我们吃早饭去,今天是『以萨』不用早朝,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瞧瞧。」
「以萨?」
「嗯……有点像你们中原的狩猎,不过我们这儿天寒少雨,天上飞地上爬的不多,所以我们是用技击的竞赛方式取代,像移靶射箭、赛马投圈啦一这些,而且不光这儿,城外市集也办,只是规模没宫里这么大。」
「你不用参加吗?」
「嘿嘿,做样开面靶、喝杯酒就可以溜啦!过了今天想出去可不容易。」俏皮地一吐舌,戎月眨着明媚的大眼尽使眼色,不趁着胤伯得尽宰辅之职没空管自己时溜出去玩玩,只怕就得再等上一年啰!
「出去?不带人?」
「放心啦!今天是官卫全出笼的日子,只有没把眼睛带出来的笨蛋才会挑这种时候惹事生非,再说有阿魅你在呀!你是我的近卫不是吗?不做数啊?」
「去哪儿?」
「秘密~~保你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不由地颔首,赫连魑魅承认摆在眼前的风光的确叫他大开眼界,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然而获得他的认同的可不是眼前这份绿草如茵百花盛放的奇景,也不是那份树影摇曳暖风如舂的适意,而是十来个褐衣褐巾的不速之客,与当初同爷在魔石坡遇上的如出一辙。
看着戎月与眼前这群被他归类为忘了把眼睛带出门的笨蛋们大眼瞪小眼,虽然剑拔弩张的态势该教人的心儿紧绷高提,赫连魑魅还是忍不住放任唇角微扬,只因为戎月此刻脸上那种哭笑不得的表情让他联想起老是被爷形容成乌鸦的那位靖远大将。
身为皇亲贵胄,祁沧骥的那张嘴还真是金口一张,说什么灵什么,只可惜应验的通常不是什么好事,没想到戎月也难逃同列乌鸦之行的厄运,大概是人间帝王开的口,老天爷不好意思不赏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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