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剩哥,真的是因为阿魅他曾被咬过所以不要紧吗?太好了!呼……差点吓死我了。」
「阿月……」状似叹息般轻喃着,偏腿微晃中戎剩坐直了身躯,唇畔徐徐漾开抹揶揄味十足的谵笑:「我看你这个王实在是越当越回去了,居然混到连自家的特产都搞不清楚……」
「咬一次是死,咬两次会是活?只不过苟延残喘死得慢点多受罪,我真怀疑欧阳那老头除了废话外,到底有没有教你点有用的。」
不轻不重的一席话就恰似寒冬里浇下了大桶冷水,不但立即将戎月满脸雀跃的欣喜凝结住,更雪上加霜进一步地把表情冻成了呆若木鸡。
如果说话是旁人,戎月真会以为这人是故意寻他开心吊胃口,虚虚实实地不必全放在心上,只可惜,开口说这话的人是戎剩,即使惑人的魅颜上轻松地像在开玩笑,他也清楚明白从那两片红唇吐出的每个字都再真实不过。
「救他,剩哥,帮我救阿魅。」
「帮?」感兴趣地微挑眉,偌大的身形已如片落叶般轻灵自枝橙间翻落在两人面前:「行,跟你的烂帐一笔勾消我就帮,击掌为誓。」
「好。」没有犹豫,戎月几乎是接着戎剩的话尾应答,然而手才举还尚未递直,就被另只染满血渍的指掌一把牢抓地不得动弹。
「阿魅?」
「不要为我被威胁,不值得。」尽管不明白戎剩所谓的烂帐是指什么,但以那男人的心性估量,会在此时提出当条件的一定不是泛泛,而且听来他还是亏欠的一方,既然如此,他不要戎月因为自己放弃手上握有的筹码。
「喔,不值得啊……局外人的你是用什么在判断?搞不好我跟阿月的那笔帐只是顿饭而已,怎么,你的一条命连餐吃食都不值?」
饶富兴味地睇视着那双困倦却依旧晶亮的猫儿眼,戎剩不意外自己心情低荡的有些恶劣,任谁看到自己的东西被弃如敝屣,大概都不会好过,对他凡事唯我的性子而言,尤其难忍,即便轻言放弃的是东西本身。
「月王。」对戎剩的言语听若未闻,淡色晶眸执着紧锁的仍是:「爷留我是希望助你,不是拖累你。」
「阿魅,你多虑了,剩哥提的什么帐不帐的我本来就没当回事,是他自个儿把它当真计较的,你别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严重事,我保证跟我的安危无关,跟那达国政也无关。」
紧抿唇,赫连魑魅抓握的指掌仍是丝毫没妥协的意思,就算戎月说的是实情,但只要戎剩在意,那么就会是一步有用的伏棋,与其把它浪费在自己身上他宁愿戎月留着,在危急的时候拿来要求戎剩帮忙。
「阿魅,拜托……」
就在僵持不下的当口,一只指骨分明的有力大手覆上了两人交握的掌腕,也不见费什么功夫就轻而易举扳开了紧束的五指,改握在自己手中,看似没使什么劲道,赫连魑魅苍白的双唇却是不可抑地颤抿了下。
「剩哥?」带着忧虑神情,眼尖的戎月忍不住皱眉盯着那只犹自覆握不放的大掌,尽管他不若旁人般畏惧着戎剩,但不表示他不知道这个表哥性子冷酷邪佞得很,只是他想不明白——阿魅有惹着他什么吗?
「胧,送月王回宫。」
清冷的语声才落,一抹鲜红倩影就像似自半空幻出般,突兀地在众人面前出现,戎月定神看去,才发现罩在那抹彩里的原来是名身形婀娜的秀丽女子,只见她先是神态恭谨地向戎剩曲膝致礼后,才反过身对自己无限风情地笑了笑。
「月王,请移步。」
「剩哥……」小小声嗫嚅着,戎月睁着双湿漉漉的黑瞳无言请求着,即使很清楚从那双唇出来的话语向来是说一不二没得商量,但他真的担心自己这么一走,阿魅就完蛋了,照那两只手交握的「友好」程度来看……梁子似乎结的还不小哩……
「先回去,若是担心魅儿就免了,我没打算放手,阎王想抢也没门。」
魅……儿?剩表哥唤阿魅作魅儿?听来……呃,好亲密,那么没打算放手的意思就是会救他啰?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即使全都虚渺无解,戎月却是乖乖地不再多语坚持,一改之前忧心忡仲的神态,大步随红衣女子离去,只因为方才在那狂妄的言语里,他感受到了一种会叫太阳老爷从西边起床的在乎。
竟能让剩表哥在乎呢!呵呵……某人惨了……
「安全吗?」尽管腕仍被握的生疼,看着戎月模糊的背影越来越淡,赫连魑魅还是不自觉地向面前这个叫人摸不透的男人启口相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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