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扇轻扑,睫帘后微泛着水气的晶瞳显得有几分茫然,气息渐缓的赫连魑魅发呆似地怔仲望着漆黑的床顶……他不懂,为什么这副躯体在戎剩那双掌下总是这么轻易就燃成了团火?
若说上次是因为药物的影响,那这次呢?只因身为男人所以就如此容易被撩拨吗?情欲一起就连半点自我约束的能力都没有?
这样的自己,实在陌生得叫他不知所措……
难不成谁都可以?如此侵略的行为,只因为技不如人无力反抗就对谁都能忍受屈从?
猛回神,赫连魑魅甫放松的眉心又再次紧锁,因为他很清楚答案是决然否定的,那么……
「别费神了,魅儿,你这脑袋不怎么管用的,想也白想。」看着这只猫气末平,眼里一的神采就已千变万化,戎剩忍不住感到好笑地揶揄了几句,被他这般强横地逼迫着释放情欲,结果竟不是羞也不是恼,居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道学模样?
呵……这么有趣的反应,也算不枉他如此用心地挑逗了。
原本就乱成团的思虑被这么一打断更加整不出点头绪,赫连魑魅有些懊恼地吐了口郁闷长气。
爷就算了,怎么连这个不算认识的陌生人都看得出他不适合思考?这颗顶在脖子上的玩意真有这么糟吗?
「你没抱过女人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如此青涩的反应早就揭明了答案,再加上那双迥异于常人被视为鬼物的眼……搁在心里若干天的好奇越发变得不吐不快,双手一揽一旋,戎剩已是将人完全翻了个身,变成了面对面地半俯趴在自己身上。
「荷姐是谁?」
「……」即便突然的翻转又惹了阵头晕目眩,男人嘴里吐出的话语还是如响雷般清清楚楚地劈进了耳里,赫连魑魅缓缓抬起眼,视距茫然胶凝在那双夜眸上,没想过有朝一日这揪心的称谓竟还会从他人口中听及。
「……姐姐,唯一的……姐姐。」
是呓语吧!该是这几日昏沉间的恶梦泄漏了这刻骨铭心的名字,移开对视的目光,没有沉默的权利,赫连魑魅只有半敛长睫极力掩饰自己的伤痛。
「死了?」
「……对,我害的。」
「所以,兹兹在念,内疚难释?」
闻言戎剩忍不住眉宇一轩,不用再细察那双眼帘半阖下的流彩,光听这只猫的回答,他就知道想把这双猫儿眼里闲杂人等的身影清干净怕是难了,活人好办,死人难缠,自古以来,总是再也碰不着、触不到的缺憾才会叫人舍不下抛不去地魂牵梦萦。
亏他还信誓且旦地想叫那双猫儿眼看的念的全只有自己,这下可好,叫他能拿什么把那个已经挂了的女人从笨猫脑袋里扫出去?冥府挥却前世的忘川水还是府里叫人变白痴的忘忧草?
想叹气呀,这只笨猫未免也太容易把感情交付了吧?先一个戎雪,这会儿又多出个荷姐,天知道有没有第三、第四个让他这般念念不忘的家伙,一个人的心能有多大;哪来的位置放这么多人?
「你……不懂,没有荷姐,没有魑魅。」
这表情,算这只猫的严正声明吗?看着那双死盯着自己不再逃避的眼,戎剩润红的唇棱不禁徐徐勾挑起,伸掌便将那颗一脸伤悔的猫脑袋往自己胸口上按去,不是他突然大发善心转了性,而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猫儿眼里此刻根本浑沉沉地映不出自己的半分影儿,饶是表情再生动他也不想多瞥上一眼。
焚香袅袅,偌大的空间里一时里变得连呼吸都嫌大声的静寂空旷,就连画面都几乎静止,只剩只白晰有力的指掌,有一搭没一搭戏玩似地不住在那染了层薄汗的蜜色背肤上摩娑着。
是因为拥有的太少,所以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好就能叫这只猫永志不忘吗?
原来这只猫的心不是太大而是小得可怜哪!小到留一方给自己的空间都没有全给了别人,既然如此,那就换个题目玩玩吧!让他好好教教这只笨猫什么叫做「自己」,长指爬抚在怀里人儿裸露的颈背腰臀间,黑曜石般的灿眸狡黠地闪过丝精光。
那天光顾着逗弄没仔细品尝,到现在才发现这只猫有副好皮囊呢!肌理结实却没有贲张叫聚破坏了优美身形,色泽偏深的肌肤虽然不若女人柔如凝脂,却也细滑得像匹上好的绸缎叫人爱不释手,只除了……
眼微眯,戎剩的表情有着种被打扰的不悦,只因指下的触感不无些凹凸疤疠穿插其间,在他看来与其说是武人的勋章倒不如说是——这只笨猫的修为实在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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