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柏人微眯了眼,被这句话问住了。
这本该是他的考量,但这个念头却不曾浮现。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让他想无偿去做些什么,这是他在之前心机算尽的人生中,从不曾体会的。
“或许。”端木柏人没直接回答,反而将问题丢回。“你说呢?有助益吗?”
狡猾!韩珞努力不动声色,却还是让漫上双颊的红潮给破坏了。他这不摆明了问她是否对他动情吗?
想否认,却怕他之后再也不理小草,韩珞好挣扎。
“或许。”她想学他说得淡然,然而道行不够,脸还是微微泛红。“继续下去,或许就有助益了。”
端木柏人低笑。想用话诓他跳下陷阱吗?哪那么容易?
“没任何奖励,很难有继续下去的动力。”他无限惋惜地叹道。“我还是用其他方式好了。”他反挖了一个陷阱。
还奖励呢!韩珞嗔睨他,又羞又恼,明白他所谓的“奖励”绝对充满了邪念。该死的他,自那次浴斋之后,变得会在言语上轻薄她了。
“改天你会站了,就是给你最好的奖励!”她咬牙,最后一针扎得又重又实。反正他这人一意孤行,她说再多,都无法左右他的行为,她又何苦被他耍得团团转?
“无妨,我会等着奖励自动送上门来。”端木柏人意有所指地微笑道。
等着吧他!韩珞皱鼻,不再回话。
“明天开始,别再念三字经了。”静默半晌,他又突然冒出一句。
韩珞想装得无动于衷,却还是忍不住笑了。想起他指导小草持笔的画面,心变得好柔。
或许,恶名昭彰的他,还是有可取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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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草第二次失踪,韩珞已不再那么惊慌失措。
接下来,三次、四次,仿佛成了惯例,只要结束替村民看诊,她就直接上端木柏人房里找人。
他不爱教她背书,却喜欢教她认字,一笔一划让她写得端正。如他所言,小草很聪明,短短时间已学会三字经和百家姓,连她随口吟诵的诗词都记得一清二楚。
然而,小草口中除了这些东西以外,她听不到任何的童言童语。这一点,让她好担心。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和她同房的小草原本都蜷缩在榻边睡,现在已进展到会靠着她了,开口唤她,也不再毫无反应,偶尔还会对她笑,主动握住她的手——虽然,通常都是拉着她去找端木柏人居多——但她已经很知足了。
这天,针灸完,端木柏人倚靠榻上,看她逐一收针。
派到京城的密探已带回他要的人,目前抵达村外,只要他一声令下,即可进府。他不是等着这一刻吗?然而时机已届,他却反复思量,揣想着该不该做。
担心什么?端木柏人勾起唇角。击败她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她的心和情感,留待将她击溃后,反更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收拾,不是吗?
“等会儿,一起用膳。”捺下心头的推敲,他淡淡开口。“酉时。”
韩珞顿了下,继续收针的动作。“我都陪小草一起用膳,改天吧。”
“她若知道,应该会更巴巴地跑来。”端木柏人扬起笑。
他一定要提醒她魅力不如人的事吗?韩珞抬头,正想用话反击回去,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光顿住了她的口。不会吧?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我所承诺的事,应该不包含应酬吧?”韩珞打了退堂鼓,不想和他硬碰硬。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端木柏人低低笑了。“还是……怕我吃了小草?”
这是在暗示他会拿小草开刀吗?韩珞将银针收好,卷起绸布,心里兴起一股不甘示弱的傲气。
“酉时见。”她后悔了。
韩珞带着小草走在长廊,越近前厅,想掉头就走的念头就越强烈。
那抹光,太诡诈,让她有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她停下脚步,望向牵着她手的小草。
“他在打什么主意,你知道吗?”明知得不到回答,韩珞还是问了。
果然,小草只是睁着大眼,无辜地回望她。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上掩,就不信他能拿她怎么办!韩珞扮了个鬼脸,挺直背脊,握着小草的手,继续迈步前进。
离前厅还有段距离,就隐约听到里头传来说话声。说什么听不真切,但语音里的斟酌与小心翼翼,却是大老远就明显感受得到。
谁?端木柏人没提有访客……韩珞思忖,接近门口,刚好里头的人又开口说话,曾经熟悉的嗓音,顿住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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