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我的宅第可以任人如此放肆了?”突然响起的冷冽嗓音,仿佛将周遭空气全然冻住。
韩毅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放开了手。一回头,迎上的鸷冷视线让他几乎软跪在地。“端……端木……公子……”要命,怎会被他撞个正着?
不想被他看见狼狈的模样,韩珞背过身去,咬唇忍泪,用力抹去耳际的感觉。
将她的动作当成心虚,端木柏人眸色更加沈冷,毫不留情地射向韩毅。
“我……我……”韩毅双腿打颤,连句话都说不全。
“走。”
平板一字,听进韩毅耳里却似天籁,他赶紧连滚带爬地逃离原地。
韩珞握紧泛冷的指尖,紧紧闭眼,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对他。这画面看在他眼里,会觉得她是自作自受,还是会误以为她和他纠缠不清?
沉默的气氛,像在凌迟她的心。韩珞深吸口气,鼓起勇气。
“我……”一回头,解释的话语飘散空中,他已不知去向。
望着空无一人的庭园,韩珞咬唇,懊丧得直想掉泪。
他……肯定是误会了吧……
她怎么了?他怎么想,又有什么重要?她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难过?心音不断呐喊,却抹不去心头那股强烈的失落感。
韩珞怔站着,紧抿着唇,终究,强忍的泪,还是缓缓滑下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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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夫?韩大夫!”迭声的叫唤,拉回韩珞的心神。
韩珞茫然抬头,望进一双关怀的眼。
“韩大夫,您还好吧?”妇人担心地看着她。
韩珞水眸轻眨,一时间,她竟分不清身在伺处。直至一旁的村民察觉有异全都围了过来,才忆起,她正在偏院为村民看诊。
村民把生命和健康交在她手中,而她,却分神了!
“对不起。”韩珞歉疚道。她竟连自己恍惚了多久都记不得。
“韩大夫,您若不舒服就暂停一日吧!”妇人劝道。“大伙儿撑得住的,您的脸色比我们还差。”
“是吗?”韩珞直觉摸脸,不由得苦笑。
今早她到他房里,还在寻思该如何解释,他却开始教小草背起三十六计,对昨天的事绝口不提。他的神情,比初会时还冷淡。
她不知道,自己竟这么容易受到影响,她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也摸不透他的。
韩珞强打起精神。“我不要紧的,没关系。”
“可是……”妇人还待再说,却被外头的吵杂给分去了心神。“怎么回事?”她探头望去。
那是通往主院的方向……韩珞拧眉站起,望向声音的来源。
“不好啦!张大婶跑到府里偷东西被逮着啦!”一个中年汉子慌张喊道。
村民们面面相颅,被这突来的消息吓傻了。
韩珞脸色一变,赶紧朝主院奔去。村民们见状,也跟了上去。
一进主院,即见张大婶跪在地上,扑簌簌地直打颤。
“张大婶……”韩珞走近,轻声唤道。
一见是她,老妇羞愧得掉下泪来。“韩大夫,我对不起您……”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韩珞看到摆在她面前的青玉纸镇,心头好沉重。
“我相公……欠了赌债……要把女儿卖给妓院……”老妇泣不成声。
韩珞绞拧了眉,那哭泣声,抽着她的心。
“我注意她很久了。”捉到她的门房说道。“她偷了绝对不只这一次。”
韩珞要开口求情,却被闻讯赶来的马总管打断。
“张大婶啊,你这样要我怎么做啊!”马总管脚步都还没停下,就噼哩啪啦大吼。“你这样害惨我和韩大夫你知不知道?亏韩大夫对你们这么好,你这样回报她啊?”
“对……不起……”老妇哭倒在地,抬不起头来。
“马总管,别把事弄大好不好?”韩珞软言央求。
“不成呐!”马总管面有难色。“府里有府里的规炬,若偷了东西,先杖打二十,然后再移送官府坐牢。”法虽严,却也是让仆婢从不曾犯戒的最佳约束。
“您也知道张大婶是不得已的,放了她吧!”韩珞不死心。张大婶的身子那么虚,怕熬不到十下,就让人给打死了。
“哎哟,不行呐……”叫他能怎么做嘛!马总管懊恼抚额,忍不住又朝张大婶大吼:“有什么事不好商量,谁叫你要偷东西啊!”
“马总管,您真那么狠心啊?”围在门边的村民们,也纷纷说情。
“张大沈很可怜,您高抬贵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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